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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等她一走,人事办公室内还是掀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连江秘书都有请假的一天,奚总居然还同意了。”
    “有什么不能同意的?说到底也只是秘书,又不是那什么,哪来那么强的控制欲啊?”
    一名刚入职不久的女同事两眼亮晶晶地插嘴道:“什么那什么?”
    众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阵轻笑。
    “当然是老婆呀!帅哥美女这么多年天天形影不离,换谁不动心?你要说他们之间没有擦|枪|走|火过,我当场剁头!”
    刚刚那位新来的女同事八卦欲被勾起,追问道:“真的吗?看不出来呀!”
    另一位年长点的已婚女同事老神在在道:“你没谈过恋爱当然看不出来,反正呀,你平时多留点心,就会发现每次奚总跟底下人发火的时候,只有江秘书能救场,也只有江秘书能把奚总那脾气治得服服帖帖。”
    “说起来还真是哈!”又一位八卦达人加入群聊,“你们是没见过,有次我在走廊碰到奚总,正巧江秘书从走廊另一个方向过来。你们猜怎么着,奚总看见江秘书的那一瞬间,眼睛都亮了一下。”
    一名男同事轻嗤:“我看你们就是偶像剧看多了,就那两位,整天不苟言笑的,看上去就跟不需要性生活似的。他俩要是成了一对儿,我当场我就世贸顶楼最贵的旋转餐厅,全部门走起!”
    “说的也是,而且听说江秘书老家在一个挺偏僻的小镇上,跟奚总怎么都有点儿门不当户不对的意思。”
    “来来来,下注下注,就压这一对能不能成,买定离手啊!”
    两位当事人并不知道自己成了人事部的赌注。
    因为江弄月的工作需要严丝合缝地配合奚迟风的行程,因此人事思来想去,也只能给她拼凑出一个双休外加周一一天。
    而下周一这一天的工作则暂时由助理陈琳接洽。
    得到消息的陈琳差点哭晕在工位上。
    转眼到了周五,江弄月替奚迟风备好礼物,一下班,便同他一起前往博翠港湾。
    博翠港湾是市中心别墅区,闹中取静,寸土寸金。
    车子甫一停下,江弄月就率先下车,替奚迟风打开后座门。
    等奚迟风从车上下来,司机已经从后备箱中提了礼物,站在二人身后。
    奚迟风与江弄月一前一后地踏上前院花园中央的石板路,绕过假山喷泉,行至正门口,正在门口张望的保姆张嫂便喜气洋洋地朝屋里喊:“太太,小奚总到了!”
    话音一落,便见董婉清快步从屋内迎出来。
    江弄月嘴角一弯,大方地向董婉清打招呼:“太太。”
    董婉清目光在她身上快速扫过,简单点了下头算是回应,然后就将注意力放在了奚迟风身上。
    她伸手,像是要握奚迟风的手,却被他借着整理袖扣的动作,不动声色地躲开。
    董婉清目光淡了淡,连笑容都有一瞬间的僵硬,双手局促地交握在身前,默了两秒才道:“阿风,先进去吧。”
    奚迟风朝她微微颔首:“好的。”顿了顿,才叫了她一声,“妈。”
    董婉清脸上立马又绽放一个由衷的微笑,点着头应了一声。
    虽然早已预料到这个场面,但亲眼见到这生分的母子关系,还是让江弄月心生感慨。
    她对奚家的往事了解不多,但这几年时常跟随奚迟风来参加这一月一次的家宴,她也从保姆们七零八碎的闲言中拼凑出一些信息。
    奚迟风的外祖父母都是小学教师,给董婉清取了个金庸女主角的名儿,却没想到她的人生是夏雨荷跟冷清秋的结合体。
    当年奚迟风的父亲奚安和在董婉清的老家安城与她初遇,杏花微雨,江南女子,奚安和一眼便坠入了情网。
    豪门子弟一掷千金的追求方式,自然很轻易从董婉清的一票追求者中脱颖而出。
    可惜,董婉清不知道的是,奚安和的爱情就像龙卷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就在她发现自己怀孕,想跟奚安和提结婚的事时,奚安和却先她一步,提出了要回宁城处理家族集团内务。
    董婉清就这么在安城等啊等啊,一直等到奚迟风十岁,奚安和与一位知名越剧女演员一同出游,车祸去世。
    好在奚安和闭眼之前想起安城还有自己的独子,交代了后事,才溘然长逝。
    奚迟风便是在十岁左右回到奚家,母子俩从饱受排斥的外来者,到如今奚迟风掌握家族实权,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今日家宴,虽然还有几个小辈在国外念书无法赶回,但并不影响大宅热闹。
    进了客厅之后,江弄月就看见一家人忙里忙外地布置席面,几个与奚迟风同辈的兄弟姐妹还围着奚老太太聊最近的趣事。
    只是奚迟风一进去,原本热闹的场面就出现了微妙的停顿,年纪尚小的几个弟弟妹妹纷纷起身,小心翼翼地跟奚迟风打招呼。
    江弄月忍不住偷觑了奚迟风一眼,也难怪大家怵他,实在是他一身严谨正装,气场强大,神情淡漠,与这里的天伦之乐格格不入。
    与其说是来吃饭,倒更像是来主持集团誓师大会的。
    还是奚老太太笑着朝奚迟风招招手:“阿风,过来让奶奶看看你。”
    奚迟风微微颔首,朝她走去,脸上难得闪过一丝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