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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她的成绩并不差,甚至常常稳居年级前二十,否则也不会考进n市数一数二的c大,但尽管成绩很好,从小有些离经叛道的个性也使得她总会因某些事情会被老师特别对待。
比如,丢三落四而忘记写作业被老师喊家长,再比如,因为喜欢打游戏而被家访……
高三的班主任曾经语重心长地跟迟爸迟妈这样说:“别人上补习班,她打游戏,丢三落四不写作业,我们班上这些孩子各个都是规规矩矩地,没哪个跟她一样。你们做家长的也不长点心?再这么顽劣下去,迟早要完!”
思维定式这种东西真的很可怕。
他们心里,孩子打游戏那就必定沉迷,不写作业就是没有上进心,考不到正常水平一定是因为外界因素干扰而放松了学习。
叛逆期的姑娘不肯放弃信仰,又不甘心屈于人下。
她把心一狠,最后考进了省内著名的c大。好吧,她承认,她就是想把这份成绩摆到那些老师面前,看到他们下巴掉下来的样子。
那时,她甚至觉得,如果有一天她能跟老师和平相处,甚至亲如闺蜜,那一定是疯了!
从小到大,迟柔柔骨子里的那股倔强和我行我素总与别人有些不同。
上大学后,作为生在红旗下、长在阳光里的新世纪少女,她也逐渐明白了师生之间那不可逾越的鸿沟,理解了老师的为难之处,可小时候烙下的心影再也擦不掉、抹不去。
看见安教授走进教室,迟柔柔顿时脸色一僵,拘谨地抿了抿唇。
“同学,你这么早就来听我的课啊?”
迟柔柔只好硬着头皮笑:“是啊。”说完,不得不把又把包放下,从里面抽出一本书来翻看,以显示自己没有撒谎。
“嗯,这年头,像你这么勤奋的学生少了。”安教授颔首,几步踏上了讲台,打开了投影仪,似乎在整理资料,完全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
于是,迟柔柔只好在台下翻书看。看了一会儿没了心思,思绪飘远了,饿感反而越发强烈。
她禁不住舔了下嘴唇,抬头瞥了一眼安教授。她在讲台上准备教案,不一会儿就将那四块巨大的黑板上写的密密麻麻。
安教授很端庄娴静。她剪着短发,戴着一副眼镜,眉宇英气逼人,只是早生华发,让人觉得她已经不那么年轻,可容色间的严厉还依稀可见。
才想起,安教授好像是开学时候给所有美术学院的学生做过一次作品演讲。新生入学,本来就不安分且容易浮躁,她站在讲台上旁若无人。那时候迟柔柔还觉得这个老师挺傻的。
不过,她似乎永远都那么专注。
迟柔柔发了会儿呆,也不知道安教授是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
“追逐梦想就是追逐自己的厄运,在满地都是六便士的街上,他抬起头看到了月光。”对方低头看了眼她在看的书,随口又道,“是这本书里说的。”
迟柔柔这才看了下封面,英国作家毛姆所著《月亮与六便士》,顿觉没什么印象。忽然想起来,班长在群里说选修课需要美术史相关的书,她就在上周日抽空去了趟图书馆,这本书好像是随手拿的。
安教授见她有些尴尬,微微一笑:“选我这门课需要用了很大勇气吧?”
迟柔柔想了想,几乎班上一半的同学都是这个课程吧。
究其原因,根本就是其他科目的选修课程排满了,完全服从分配的!要说选课的勇气,学校的系统也没有给他们思考的机会呀!
她扯了扯嘴角:“安老师,我是自愿的。”
安教授继续道:“我听说,你们这群孩子背地里都说我是黑山老妖,是吗?”
迟柔柔怔了怔。
安教授笑了:“你别怕,我就问一问,我又不会真生气。”
随后的两小时,安教授充分证明了自己确实没有生气,她是笑着上完选修课的。
末了,她还一边笑一边留下了一大堆的……作业。
所以当迟柔柔回到宿舍的时候,她的心情有些复杂,有些沉重,外带那么一丢丢的奇怪。
安教授怎么会对他们的班级群里的聊天内容这般了如指掌?
打开已经99+的班级超级群,全班45个人,外加一个大一时候外放带新生的摄影系学长,一个不多一个不少。难不成,扣扣群里面有内奸?
迟柔柔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看来以后,她还不能在班级群里面随便说话了!
一下课,迟柔柔打包了两份的脆皮鸡饭带回了宿舍,另一份自然是周楚怡的。
眼见舍友如此仗义,周楚怡自然没有怨言,只是看着两人的盒饭,她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这是饿了几天了?”
“我没吃早饭。”
“这脆皮鸡饭是一家买的吗?”
“是一家。”
周楚怡把自己的盒饭拿来与迟柔柔的对比,另一盒整整比她大了一圈,打开之后鸡排好像也多了半块!
迟柔柔将金黄的鸡排夹起咬了口,满嘴溢满了肉香,很自然地耸肩:“你那个是小份,我这个是豪华版。我只是觉得,我最近霉运缠身,需要化悲愤为食欲!”
周楚怡恍然:“迟柔柔,我现在正式授予你544的吃货之王的头衔,跪安吧!”
“你不吃给我。”
“嗷嗷,别抢我的鸡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