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培旻把脸上的表情收了收，开口道，你是公司新来的艺人？
    虽然莫轻云早就知道，小说里的顾培旻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性格，对风气不正的人，更是零容忍。所以出于原则，顾培旻一定会在刚才帮自己。
    但按照小说里的剧情，顾培旻是不可能在现在这个节点收购华培的。
    所以莫轻云不得不怀疑，顾培旻这次的挺身而出，是不是因为对方在自己身上看出什么来了，或者事后查出什么来了。
    好在从刚才到现在，顾培旻并没什么特别反常的样子。
    也对啊，就冲顾培旻那个睚眦必报的性格，真要是知道是自己骗的他，怎么会有耐心跟自己演戏呢？
    早把自己给拎出去揍了吧！
    想到这儿，莫轻云提着的心顿时放下一半，一直绷紧的后背也微微放松了些。
    顾总，我是去年刚签到公司的艺人。莫轻云回答道。
    顾培旻扫了眼少年垂在身侧的手，点头回道：嗯，既然来公司一年了，你经纪人不管你吗，要让你自己跑？
    我经纪人晖哥他最近事情有点多，毕竟他手底下不止我一个艺人嘛！莫轻云眨了眨眼，脸上倒是副无所谓的态度。
    而且我最近没有通告，所以调换课程签字的事情，自己来就好了。
    鲍晖可能也不是不想来，只是昨天自己给他收拾的有些惨，他能不能出门还两说呢。
    想起刚听到的那些肮脏交易，顾培旻唇线不自觉绷紧。这傻孩子不会真以为是经纪人因为忙，才让他自己来的吧？
    这个申请你给我吧，我让助理弄好明天给你。顾培旻开口道。
    培训部不签就不签了。莫轻云摇头，顾总，我可以麻烦您帮我一个忙吗？
    负责教表演的赵衢琤是圈里十分有名的老戏骨，自己费这么大劲调课，为的就是赵衢琤。
    老人家脾气虽然大，但教的也真的是好，只不过之前原主自己太菜，把人老师给气得够呛，有一次甚至连速效救心丸都用上了。
    赵衢琤明天就要停课准备去外地排话剧了，这个消息虽然现在还没出，但按照小说原有的时间线来看，应该也就是今晚的事儿。
    而后续来接替赵衢琤的老师，远没有他负责，业务能力也是一般般，为人更是糟糕。
    虽然顾培旻收购华培的这一举动，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之后事情的发展，但莫轻云并不想错失眼前的这次机会，也不想拿自己的未来去赌。
    合理的需求，公司会予以采纳。顾培旻干脆也吊起了小骗子的胃口。
    眼瞅着小家伙不打算主动坦白，顾培旻干脆跟着一起演，他倒想看看，莫轻云到底能跟他装到什么时候。
    虽然莫轻云是盼着顾培旻一口答应的，但对方给了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倒是让他心里踏实了不少。
    作为一个经营者和公司的管理层，在面对手下艺人提出需求的时候，莫轻云觉得顾培旻现在给出的回答，才是一个最合理的答复。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听赵衢琤老师的课。我一直都非常仰慕赵老师，今天费这么大劲自己跑这个流程，也是因为想再继续回去上赵老师的课。
    顾总，不知道这件事可以吗？
    少年起初说话的时候，语气还是满怀憧憬的，但说到最后几个字，少年的尾音顿时弱了很多。
    顾培旻看着莫轻云这个眼巴巴要去听课的样子，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家里那只每天蹭着自己要猫条吃的猫。
    眼神软软的，找自己撒娇时候说话的声音也软软的。
    弄的顾培旻心也软了一下，答应的话顺嘴就出来了：行。
    其实只要您帮我介绍一下就可以了！我一定不会辜负您帮我争取的这个机会！
    莫轻云倒没顾培旻想的那么复杂，他完全是担心赵衢琤看着他再回去上课，会被气出心脏病。
    别回见了面话还没来得及说，先被人家给撵出来了。
    有顾培旻这个大老板带着，赵衢琤总是会给点面子的，也能让自己有机会用实力说服对方。
    顾培旻不是第一次被人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有求于他的人那么多，用各种手段来求到面前的也不少。
    但好像唯有莫轻云看他的这个眼神，让他最难拒绝。
    这次顾培旻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点头表示应允。去往赵衢琤上课的路莫轻云还是比较熟的，两个人没一会儿就到了上课的大教室。
    屋里面正在上课的是另一组人，按照课表，赵衢琤的课还要再过二十分钟才开始。
    教室的一侧是一面大的单向透视玻璃，莫轻云他们站在外面，刚好可以把教室里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
    莫轻云看着里面上课的人，眼里不经意就流露出羡慕的情绪。
    上辈子他不算是科班出身，很多技巧和经验都是靠自己一点点摸索出来的。
    那个时候，莫轻云最大的梦想，就是可以去专业院校学习。
    可即便他后来有条件去进修了，又偏偏被命运推着不停的往前走，恨不得连半分钟都不敢停下。
    所幸后来的结果还算不错，自己也靠着努力在圈子里混出点儿名堂来。
    顾培旻看着莫轻云不自觉就被课堂吸引住的样子，也跟着认真看了一会儿，但毕竟顾培旻兴趣点不在那上面，看了没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
    小家伙真的就那么喜欢上这个课吗？
    哎，轻云，你怎么来了？
    莫轻云正看得入神，就听见一旁有人在叫自己。
    杜方。莫轻云一眼认出来人。
    杜方算是莫轻云的同期，平时总喜欢找莫轻云来聊天，偶尔两个人也会约着一起出去玩。
    但已经看过小说的莫轻云心里很明白，这个杜方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无害。
    杜方好奇问道：轻云，你不是说你要去重新做回唱跳爱豆吗？怎么又过这边来了？
    我仔细反思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做一行专一行，既然我之前已经选了跟着赵老师学表演，就不能因为一些困难而半途放弃。莫轻云一脸认真地说道。
    杜方脸上的笑僵了一瞬：呃好吧。可是你不是说，你选择入行，是为了让你初恋看到你吗？
    这一句话直接就给莫轻云钉住了。
    他觉得杜方这说的不是简单地一句话，而是干脆利索拎了把锤子往他脑袋上钉钉子呢！
    虽然莫轻云认为，以刚才这一路上顾培旻的态度来看，他并不知道自己就是徐家明。
    但当着顾培旻的面，跟人聊关于顾渚的事情，莫轻云总感觉心里怪不自在的。
    人总是会长大的，我总要向前看啊！莫轻云侧头微微思索片刻，笑笑回道。
    我说呢！杜方上下打量了一遍莫轻云，怪不得今天你腰上没别着那个宝贝钥匙扣，原来是彻底放下了啊。
    要我说这也对，以前看你每天别着那旧钥匙扣的时候，我就想劝你。毕竟你都出道这么久了，你那个初恋都不来找你，这种男人你早该放弃了。
    旧钥匙扣？
    杜方说完好一会儿，莫轻云才勉强想起来，自己穿进来第一天的时候，腰上确实别着那么一个钥匙扣。
    他当时还拿出来看了看，就是个很旧的金属钥匙扣，所以后来发现东西不见的时候，莫轻云也没太在意这回事儿。
    合着那个还跟顾渚有关系呢啊
    那真的是丢的好！反正莫轻云也不想跟顾渚再扯上半点儿关系。
    跟初恋有关的旧钥匙扣？还每天都带在身上？为了让初恋能看到自己，所以选择入行出道？
    越听顾培旻脸色越难看，要不是碍于周围还有人，他真的很想把莫轻云直接掳走锁起来，好好审审这个小骗子。
    顾培旻放在兜里的右手一遍又一遍地感受着钥匙扣上的纹路，从边缘，到钥匙扣的弧面。
    咔哒
    侧面的暗扣无意间被按开，顾培旻猝不及防地就摸到了内壁两侧的独特纹路，手下的力道不自觉就加重了几分。
    钥匙扣上面的金属环早就已经翘起来了，顾培旻这么用力一攥，翘起来的细铁丝直接就扎进了顾培旻的手心。
    还真的是东西随主，小骗子是朵扎人的玫瑰，连带着他的东西那也都是带刺的！
    作者有话要说：
    莫莫警惕脸：他要知道是我骗了他，准得揍我一顿！我得捂好马甲，有多远跑多远！
    顾总无辜脸：我怎么舍得揍你？我不但不会揍你，我还有几个亿的长期合作要跟你谈呢！
    莫莫捂紧小屁股震惊脸：来人呀，这里有流氓！快来打屎他！！！
    追求人甲：我来了！
    追求人乙：来了！
    追求人丙丁午己庚辛壬癸：我们也来了！！！！
    被揍完的顾总掏出一个电影合同委屈巴巴：我只是想给你砸钱投一个电影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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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考题：《香妮与狗蛋》
    杜方叽叽喳喳地搁那儿说个不停，莫轻云听得心烦，眨了眨眼：诶，我昨天晚上好像在蓝臻看到你了，你是去那儿有什么事儿吗？
    莫轻云说的蓝臻是当地比较有名的gay吧，小说里，原主跟顾渚交缠到难解难分的时候，没少去蓝臻买醉。
    那地方杜方是老客了，最开始原主会选择去蓝臻，也是杜方带着的，一来二去的，原主在里面尝到了点儿不一样的快乐，就此也沉溺在了里面。
    而杜方也是在那个时候趁机给他下的套，在导致原主身败名裂这件事情上，杜方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没，没有啊。杜方慌乱地摸了摸鼻子，可能你是认错人了吧，我还没去过蓝臻呢。
    杜方心里都嫉妒莫轻云嫉妒的厉害，每次非得揭点儿莫轻云的伤口，看着他西子捧心似的忧伤一会儿才能舒坦，可没想到这次目的没达到也就算了，还反让对方将了一军。
    可能是吧。莫轻云若有所思。
    原本只是打算找个理由堵住杜方叭叭叭的嘴，没想到自己还歪打误撞说对了？
    蓝臻是什么地方？顾培旻不懂就问。
    呃，就是一个酒吧。莫轻云没想到顾培旻会突然开口，差点儿没吓一跳。
    刚顾培旻在旁边一直都没说话，连呼吸声都轻到微不可查，莫轻云差点儿就忘了自己身边还站这么一尊神了。
    哦。顾培旻看着脸上露出一丝慌乱的莫轻云，在心里把这个所谓的蓝臻酒吧给做了个大大的标记。
    看来小孩儿这几天生活也是够丰富的，还能有时间去酒吧。
    只是这个酒吧，看这俩人的反应，怎么都不像是普通的酒吧啊。
    这位是？杜方从刚才就看到站在莫轻云身边的这个男人了，只是不好贸然开口问。
    嗯，忘了跟你说，这是咱们公司新来的顾总，华培的新老板。莫轻云一本正经地介绍到，顾总，这是杜方。
    顾，顾总好！杜方一听是新老板，立刻换了态度，刚还吊儿郎当的腰板也直了点。
    顾培旻冷冷地扫过一眼杜方：嗯。
    能有幸见到新老板，但新老板对自己好像还挺冷淡，可他偏偏好像对那个花瓶莫轻云挺上心。
    杜方心里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儿，总之就是看着莫轻云一脸没心没肺的表情，心里更觉得堵得慌了。
    莫轻云才不管杜方尴尬不尴尬，转过头又开始看教室里练习生上课了。
    赵老。顾培旻一半的心思在莫轻云身上，另一半则是留意着走廊入口。见到赵衢琤走过来，立刻迎了上去。
    其实赵衢琤跟顾培旻也是有那么点儿交情在的，只不过不算是直接跟他，而是跟顾培旻的姐姐薛蓁蓁。
    顾培旻的母亲薛汶女士，盼星星盼月亮想要个闺女，刚巧生的第二个就是女儿，顾父看媳妇儿开心，干脆就让女儿随母亲姓薛。
    薛蓁蓁从小就被父母宠着，上初中的时候想当大明星，薛汶就想办法给她塞进了一个剧组。
    当时薛蓁蓁演的就是赵衢琤在电视剧里的孙女，一来二去的，赵衢琤就把薛蓁蓁当亲孙女那么看了，偶尔有合适的本子，也会跟剧组推荐薛蓁蓁。
    之前借着机会去剧组给薛蓁蓁探班，顾培旻也偶尔见过几次赵衢琤，算下来交情也并不算浅。
    赵衢琤也有阵子没见到顾培旻了，倒是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对方：哎，培旻啊，你小子怎么来了？
    今天刚好跟彭总做了笔生意，以后应该会常跟您见了。顾培旻还是挺敬重赵衢琤的，据他所知，这位老人还帮他那个咋咋呼呼的姐姐收拾过几个不知好歹的毛头小子。
    嚯，不错。顾家在你手里有前途。赵衢琤点点头，一转脸就看到了站在顾培旻身边的莫轻云，刚还红润的脸眼瞅着就要变成菜色。
    赵衢琤嘴角抽了抽，手里的大保温杯差点儿没拿稳：莫轻云啊，你不是换课了吗？
    赵老师。莫轻云规规矩矩鞠了一个躬，我想申请再回到您这边上课。
    我这段时间认真反思过了，既然选择了做演员，就应该尽心尽力做好，不能因为一点小的困难和挫折就轻言放弃。
    我是真的喜欢演员这个职业，也真的热爱表演，还希望赵老师您能给我这个机会。
    态度还是赵衢琤熟悉的那个态度，但赵衢琤就怕，这孩子的脑袋瓜也还是之前那个不开窍的脑袋瓜。
    调课的手续都走完了吗？赵衢琤就差把拒绝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赵老，我今天来找您，就是为了这个事。顾培旻把话接了过来，培训部的负责人今天离职了，我只好破格把人先带到您这里，也希望您能给他一个机会。
    俩人的态度一个赛一个好，俗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难得今天顾培旻话都比以往说的多了，赵衢琤这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