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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入她颈间,刚将冒出的丝丝鲜血冲淡,又有新的血液流出,血水与雨水混合,浸入了她湿透了的衣襟中,将衣襟的颜色染深了一些。
陈译禾眼看着她脖子上不断溢出的血水和颤抖着的身子,头也不会地吩咐道:“去将马车赶来,还有金疮药、干净衣物、披风,一并带过来。”
在场几人都愣了,过了几息才有护卫应声,按他的吩咐去做了。
孔明锋也反应过来,脸色更加阴沉,道:“你怎么就确定我会放了她?”
“你想杀的是我,当然会放了她。”陈译禾道。
孔明锋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他不喜欢陈译禾这个笃定的态度。
他凝目看向陈译禾,见眼前的年轻男子身材高大,直挺挺地立着,他全身都湿透,额前的碎发上不断有水珠滚落,打湿了浓眉,而下面那双眼睛眸色很深,直直地对着自己,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
孔明锋视线下移,见他湿透了的衣裳下面隐约可见紧绷着的肌肉,方再次确认他是色厉内荏。
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也高兴不起来,他想让陈译禾跪地求饶,想让他生不如死,而不是游刃有余地与自己谈条件。
“你想要我死,总得让我死得明白,让我带着对你女儿的愧疚和忏悔去死才对。”
孔明锋依旧怒目盯着他,余光朝自己手上的苏犀玉瞥了一眼,这是个绝色美人,并且十分温顺,被自己劫持后除了刚开始试探几句之后就彻底消了声,也不挣扎。
他只淡淡暼了一眼,又重新全神贯注地盯着陈译禾,道:“四年前,你在京城调戏了一个姑娘,将人当街掳走,并为此被京兆尹抓进监牢关了半个月的事情,你可记得?”
陈译禾听小厮说过,确有此事,原身将人掳走,好吃好喝照顾了半天,什么还没来得及做,就被京兆尹抓走了。
也是此时,陈译禾方才明白舫净让人传的话,“几年前在京城留下的祸根”是指什么了。
他道:“我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后来我再也没碰到过她。她是你女儿?”
孔明锋怒道:“你没碰过她,她怎么会没了完璧之身,又是为什么会在你离京后投江自尽,一尸两命!”
陈译禾沉默片刻,道:“我本不欲对死者出言不逊,更何况还是女孩子,但是你怎么……”
你怎么就确定不是你女儿与他人私通有的孩子?
“你敢诋毁我女儿?”孔明锋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怒吼一声打断了他,刀子重新贴上了苏犀玉脖颈,血水又不断涌了出来。
陈译禾瞳仁骤缩,当即转移话题道:“这事已经过去许多年了,你若是想要找寻仇,当初就该跟过来,为什么现在才来?”
“这就要问你陈小国舅了。”孔明锋冷笑道,“皇亲国戚,一手遮天。”
他对着陈译禾冷嘲热讽,后者听在耳中,神色不变,眼神余光瞟到苏犀玉后仰着避开刀锋,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按孔明锋所说,本来陈译禾被关押半月,孔屏也并未受到实质性的伤害,陈家又给了赔偿,这事就算是各退一步了结了。
不久后陈家举家回了广陵,而孔屏失踪数日,不久后尸身在河中找到。
官府命人彻查,仵作说孔屏死于溺水,那段时间下了不少雨,河流湍急,或许是失足落水而死。
这件案子不涉及任何其余人物,没有别的疑点,孔明锋再怎么恼怒也只能就这么认了,案子就此了结。
直到前不久,他偶遇当初那个尸检的仵作,不经意间听到他与人谈话,才知道当初自己女儿是一尸两命死的,是仵作收了陈家的钱,说了谎。
他怒火中烧,勉强维持理智算了算时间,自己女儿有孕的时间与当初被陈译禾掳走的时间正巧符合,怒上心头,当即一刀砍了那个仵作,然后快马加鞭赶来了广陵,只为找陈译禾报仇。
“你把那个仵作杀了?”陈译禾蹙眉问道。
“他该死!他敢说我女儿下贱,他该死!”孔明锋怒极,喝道,“你也该死!”
“莽夫。”陈译禾低骂了一声,见他神色有些癫狂,心道不好,盯着他手中的刀子道,“那你想要我怎么样?”
孔明锋脸上露出一个疯狂的笑来,道:“当初我女儿是溺水而亡,那可是大冬天,河水多冷啊,可惜我等不到冬天了,只能便宜你了。”
他扣着苏犀玉往拱桥护栏边走去,示意陈译禾看下面湍急的河水,道:“你跳下去,看会不会死。”
“可以,你放了我娘子。”陈译禾毫不犹豫答应了。
“不……”苏犀玉自陈译禾到了之后第一次出了声,然而她又冷又疼,嗓音都在打颤,在落雨声中几乎不可闻及。
只有劫持着她的孔明锋听到了,他呵斥了苏犀玉一声,抓着她手腕的手用力,苏犀玉顿时闷哼了一声。
陈译禾没听到苏犀玉的声音,但猜也能猜的出来,道:“她是前几年才嫁到我家来的,这事与她毫无关系。听说你以前是在衙门里做事,那应该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