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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就落在她的耳畔:“别看。”
“好。”她柔顺地应,反而像在呵护那倔强又隐忍的皇长女。
在陆齐光看不见的地方,陆玉英嘴唇紧抿。那双从来只执书卷、可撰诗文的手,颤抖着、慌乱地摸索那捆绑妹妹的绳索,笨拙又仓促地尝试解开。
“下次不要再犯傻。”
陆玉英的脸上有清薄的两道泪痕,鼻音不知是出于风寒还是出于泪水。
“我是在乎名声,可……”
她讲不出来,但陆齐光听到了。
——可我,也在乎我的妹妹。
第76章 状元 好消息和坏消息。
回府这一路上, 陆齐光都与牧怀之同行。
在十六卫惊讶而诧异的目光之中,她与陆玉英相拥作别,坦荡地挽住牧怀之的手臂,与他一同走入了镇国公府的马车。
解开束缚后, 陆齐光才感到后怕:虽然抓捕居正卿本就是她与牧怀之刻意设局, 但方才如果稍有差池, 二人此生只怕要阴阳相隔。
至少此刻, 她一步也不想离开牧怀之身旁。
陆齐光坐在马车中,将脑袋倚在牧怀之的肩膀上, 伸出一只手,掀起车窗边的纱帘。
她看着泉水似的月光在自己指节前端流淌,柔和得宛如一缎象牙色的绢帛。
陆齐光皓白的腕间压着三两道红痕, 应是刚才被捆束太久所致,好似雪地之中留下的鸿雁爪痕。
印痕落入牧怀之眼中,致使他眉间一郁。
牧怀之擒过她的手,握在掌中,沿着印痕的边缘,徐缓地摩挲按压,一点点舒开那里淤结的血块, 心疼道:“痛不痛?”
这话也不像是在问她,而是自责更多。
陆齐光没有离开牧怀之的肩头,也不曾正面回答, 只叹道:“你又要责怪自己了。可你知不知道, 我也舍不得你皱眉。”
她由着牧怀之揉捏手腕, 忍着擦过压痕时的酸麻,主动安慰他:“你已将我保护得够好了,我一点儿伤也没有受。若是没有你的话, 我说不定就……”
“嘘。”
牧怀之皱着眉头打断了她。
他没接着说话,良久,才轻声道:“多不吉利。”
他是方寸间可取人性命的武将,从来只信自己,没有求佛拜神的习惯和信仰。可对着陆齐光,不信鬼神的人忽然就有了软肋和惧怕。
陆齐光很乖顺地笑起来:“那不说了。”
马车内的气氛缓缓沉静下来。
牧怀之仍为陆齐光捏着手腕,好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开了头:“大公主她……”
陆齐光听那欲言又止的长音,抬抬脑袋,看了看牧怀之的神情——殷切,谨慎,小心,闪烁着一星半点的光芒,像只等待主人奖赏的小犬。
准是他觉得,自己为姐妹和好一事出了力,在等着被她夸呢。
陆齐光嘴角一翘,嘴上却不依不饶道:“你还敢和我提,牧怀之,你胆子好大。这么危险的场合,你还将我长姐带来,万一有什么闪失,你我哪里担待得起。”
牧怀之无辜地眨了眨眼:“那是大公主的吩咐。”
“你现在又这样讲了。”陆齐光的唇边嵌着两枚小小的梨涡,佯装要抽回手臂、不让他摸,“换做其他时候,你哪里会听我长姐的?”
牧怀之只是笑,没有应答。
陆齐光本也不是真恼,将头自如地靠回了牧怀之的肩侧。
她知道,陆玉英与她的关系能修复至如今的程度,牧怀之功不可没。说她不感谢牧怀之,定然是假的。
可真要说感谢,那她欠牧怀之的太多了。
他的温柔、他的守护、他的鼓励、他曾给予的所有支持,还有他上一世悬在剑尖的那条性命……所有的一切经年累月,垒上她的心头,凿出一池因他而动的春水。
“殿下。”
牧怀之忽然沉沉地唤她。
陆齐光没有抬头,对他将要出口的话隐隐有所预感,却只问:“怎么了?”
“方才你说过的话,说与我成亲的话……”牧怀之的声音暖融融的,藏着有几分正式与珍重,也在句尾小心翼翼地压抑着雀跃,“还作数吗?”
陆齐光动了动腕,反手牵住了牧怀之,与他十指相扣。
“作数。”
她的笑声轻轻地弥散在晚风里。
“一直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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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上京,居正卿很快被投入大牢,其后牵扯的案件水落石出。
大梁开科三年一次,逢此大案,震慑朝野,撼动万千举子,尤其是鹤山行贿方法之隐蔽、科举舞弊经过之离奇,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闹出满城风雨。
虽然陆齐光不上朝,但想也知道,她皇帝阿耶的胡子估计都气歪了。
她至今仍记得,在当面揪出晁鸿祯及一众贪官时,梁帝神色漠然、喜怒难辨。但幸好,居正卿这件事,她相信梁帝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