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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6

      煮好、装入其中。待到伙计来寻人结账时,他手指拐弯,朝牧怀之一点。
    “找他。”贺松笑嘻嘻的。
    用完膳食,陆齐光原本以为,今日还有其它安排。
    岂料一出小馆,贺松就开门见山地说自己还有事,叫陆齐光与牧怀之二人在蜀州城自便,随后就拎上食盒,往出城的方向扬长而去。
    没了贺松那张喧闹聒噪的嘴,二人又各怀心事,周遭氛围不可避免地安静下来。
    短暂的沉默后,陆齐光轻轻挽住牧怀之的手臂:“我们边逛边说吧。”
    -
    二人携手,穿行于市井之中。
    蜀州城的街道虽不比上京,却也十分热闹繁华。摊贩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孩童追逐嬉戏打闹,朗朗读书声飘出高墙,浣衣归来的娘子们结伴而行……
    与牧怀之漫步于此,陆齐光突然生出一种万事尘埃落定、天下海晏河清的感觉。
    可她心中清楚:贺松与居正卿之间的疑窦还未解开,此刻的安宁只是表象。
    牧怀之温柔地牵着陆齐光,始终没有开口。
    他并非不在意她方才的反应,更敏锐地觉察到贺松与居正卿之间的隐情会为她带来危险。可他的小殿下已如惊弓之鸟,他不愿逼她太紧,生怕她绷断最后一根的心弦。
    陆齐光也不是不想说。
    她只是还没理清思路,不知从何说起。
    上一世,居正卿原先籍籍无名,陆齐光甚至不知道大梁还有这号人物。后来他一举夺魁、高中状元,于琼林宴邂逅陆齐光、为她献诗一首,二人这才有了交际。
    可如今,贺松先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提前拿出居正卿赠她的那首诗,还说是他自己写的。而且,他还与居正卿素昧平生、毫不相干……
    如此梳理下来,疑点显而易见:
    这诗到底是谁人所作,又为何会出现在另一人手中?
    线索太少,陆齐光想得头疼,牵住牧怀之的手也不由加重了些许力道。
    牧怀之望着她,眸中满是担忧,轻轻地叹了口气。
    像是为了纾解陆齐光的焦虑,他柔声哄道:“若你实在想得烦心,暂且放一放。我说一件其它的事,你先听听,好不好?”
    陆齐光苦于没有头绪,心情沮丧,委实没有听其它事的兴趣。可她不忍拂了牧怀之的心意,只好将脑袋往他臂上一靠,恹恹道:“好。”
    牧怀之知道陆齐光心不在焉,也不恼,牵着她来到糖葫芦摊前。
    他自摊上买下一支糖葫芦,递给身旁的小姑娘:“先前你采过不少花,还记不记得?”
    “记得。”陆齐光接过糖葫芦,望着剔透的糖霜结出的棱面,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元宝帮我将它们打理起来,今晨临行前我还看过,虽然蔫儿了些,看着还是鲜艳的。”
    见陆齐光恢复些许活力,牧怀之的心终于放下一些,回道:“那日我为你送药时途径梅阁,发现梅阁外的篱笆上,也别着那些花簇。”
    一听牧怀之提起梅阁,陆齐光顿时回想起自己与陆玉英尴尬的遭遇。
    他说的花簇,可不就是她一时脑热、别在陆玉英院儿外的那些吗!
    她暗叫丢人,面颊微红,咬了一口糖葫芦当掩护,含糊道:“噢、噢……然后呢?”
    牧怀之知道她不好意思,轻轻笑了一声,也没戳破,只续道:“然后,大公主倒是闲情逸致,拿着一只净瓶,将那花悉数摘下,放入瓶中保存。”
    “什……”陆齐光震惊地抬头。
    她没听错吧?
    那个高高在上、看她从不用正眼的长姐,竟然会将她留下的花摘下保存?!
    难不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陆齐光不可置信,一时忘了自己嘴里还嚼着没吃完的糖葫芦,上唇粘着糖浆,透着琥珀似的绯泽,惹得牧怀之心虚地别开了目光。
    “你会不会是……看错了?”她有些踯躅,小心翼翼道,“你我都知道,她与我不大对付。”
    说完了,陆齐光才意识到自己将送花一事说漏了嘴,连忙欲盖弥彰地纠正道:“不不,我是指,她、她和我性情不像的,我喜爱侍弄花草,还当她不喜欢这些呢。”
    牧怀之的神思心猿意马,还悬在陆齐光两瓣粉润柔嫩的唇上,听她声音,只好强迫自己回过神来、忘掉那点荡漾的柔软。
    他正了正容色,才望向她,回道:“性情不尽相同,难掩血脉相通。我与敬之也是如此。”
    牧怀之再清楚不过,陆齐光与陆玉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他的小殿下是万丈的明光,是悬在青天之上、受人敬仰的白日。而陆玉英则更像一弯新月,皎白高洁,却太过孤冷,只在入夜后才显露光辉。
    日与月被晨昏分隔,无法相见。可陆齐光与陆玉英是人,尚有余力能走向彼此。
    或许,那被别在篱笆上的红花就是一个契机。
    是他心肠柔善的小殿下,于冥冥之中,迈出了和解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