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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甚至还往笼里退缩了几步。
“……”牧怀之有些尴尬。
他轻咳两声,又把笼门关上了:“军营中常用飞鸽传信,殿下往后若欲与臣通讯,将书信绑在它脚上便是。”
“噢。”陆齐光恍然大悟,“确实是个法子。”
她知道,牧怀之是在为她的名声着想——她长乐公主毕竟还未出阁,要是成天往镇国公府跑,难免会生出什么闲言碎语。
不过……
陆齐光撇撇嘴。
他就这么笃定,她一定会找他?
“得殿下锦书,方能慰臣相思之苦。”
牧怀之对陆齐光拿捏得很准,尤其适时地添了一句。
这话出口,圆了小公主那点娇矜的心思。
“好罢。”娇气的小姑娘眸光闪烁,对着牧怀之露出满意而欣喜的笑靥,“本宫准了!”
在牧怀之面前,陆齐光历来是好哄的。也唯有在牧怀之面前,她才保存了曾经的娇俏与天真,不至于被上一世的苦楚与狠厉蚕食心脏、活生生变成另一个人。
在黑夜里行路,总要有点光亮。
望着陆齐光娇憨可人的模样,牧怀之心猿意马,思绪浮想联翩,已在脑海中将二人三生三世的爱恋痴缠想了个遍。
他眸光荡漾、神色流露倾慕,叫陆齐光看得扑哧一笑。
“牧怀之!”陆齐光扬声,语句轻快,“你作什么这样盯着我看?”
牧怀之如梦初醒。他虽然对陆齐光爱念成痴,可在她面前却总是清冷自持、端方稳重,如今难得令她瞧见自己失态的模样,颊上不由漫过微红。
他别开视线,轻道:“我倒是想天天都能这样盯着你看。”
得了,这下又换陆齐光脸红了。
“你想得美。”她小声地驳了一句,梗直脖子,五指局促地绞住衣角,“你、你还有什么事要同我说的?总不能专程只是为了一只鸽子吧?”
经陆齐光一问,牧怀之顿时想起此行的另一个目的。
他的容神冷静下去:“殿下生辰宴当晚,陛下命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御史中丞火速查审定远侯贪赃枉法一案,不日将有眉目。”
“定远侯下狱,家父同刑部稍有门路,臣可携人探视。”牧怀之语音微顿,“待此案尘埃落定,殿下是否要去送那恶贼最后一程?”
未曾料到话题会如此突变,陆齐光眉心一动。
“去。”她斩钉截铁,“当然要去。”
上一世,定远侯亲眼目睹她奔逃,不但隔岸观火,还落井下石。这一世,她终于有机会,亲眼去看此人行将就木却无可奈何、气急败坏的模样。
“好。”牧怀之颔首应下,“待到那时,镇国公府的马车便来接应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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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几日,陆齐光在府中韬光养晦,等待定远侯案三司推事的结果。
这期间,上京城的定远侯府遭人查处,济善米行与秀音舫被封禁取缔,连带着挖出一大片与定远侯府有染的贪官污吏们,曾经飞扬跋扈的走狗也被押解上街,引得百姓好一阵唾骂。
陆齐光虽然多数时间在逗弄那只取名为“狗子”的肥鸽,却也自公主府仆役们的议论中察觉到了上京城的气氛变化,终于松了一口气。
定远侯府于她而言,既是前世留下的怨恨与遗憾,又是管中窥豹以见大梁颓败的孔径。
陆齐光曾经将大梁国灭归咎于自己,如今却隐约发现,她所依附的国就像一棵参天的古树,一朝倾倒,并非是因她个人汲取了过多的养分,而是因树心蛀烂、树根腐败。
幸而朝中尚有贤臣可存。
幸而她尚能以命相搏、剔除前世的蛀坏。
也幸而,尚有牧怀之与她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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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过去七日有余,三司推事的结果终于定下。
消息一时传遍京城:明日午时三刻,定远侯一众将于上京南街独柳树下问斩。
快讯送往公主府时,陆齐光正捧着一只小瓷碟,讨好地喂狗子喝水。
狗子仍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恹恹模样,像是胖到飞不动,爪子都不肯挪一下,唯独听元宝说完定远侯府的消息后,才稍微转了转眼珠子。
陆齐光将瓷碟放下,神色瞧不出太大的变化。
她管元宝要来纸笔,提着腕子,本想写点什么,最终却一字未写便放下了笔,将宣纸揉成一团。
“将这事告诉青松先生吧。”陆齐光摆摆手,“我要出去一趟。”
她回到寝殿,沐浴焚香,换上一套极其朴素平常的半臂,未点妆容,只斜插一支玉簪。
待梳洗更衣完了,陆齐光缓缓走出公主府。
今夜的气候并不好,浓云蔽月,一点星光也看不见。秋初燥热依旧,隆隆雷声隐约传来,整座上京城乌压压的,瞧着山雨欲来、有些骇人。
镇国公府的马车已等候在外。
陆齐光坐上马车,一路行过街巷,最终停在刑部大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