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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语冰怀揣着豆沙包与修好的小瓷器,信心十足地去了御书房见皇帝。路上怕皇帝不信是她亲手修补,故意再次弄伤了指腹,沾了些血迹到瓶身上。
    可是一想他昨夜的话,连争流那等绝世古琴,只因琴弦上沾了她的血,他便不要了,还是擦掉为妙。
    来到御书房门口,时语冰见御前侍卫司徒意正当值呢,高大壮硕的身形立在御书房,另外一边站着司律,冷着脸如门神一般。
    “参见时美人”司徒意和司律同时行礼。
    时语冰目光扫过两人,最后将手中的纸袋递到司徒意面前,“喏,夕儿叫我给你的。”
    “给我的?”司徒意惊诧道。
    “她最爱食豆沙包,却将今日唯一一个豆沙包留给了你。”时语冰特意强调。
    听她说完这句,司徒意便脸红了。
    这模样显然是喜欢夕儿的啊,况且司徒意性格单纯,这样的人竟然会拒绝夕儿的请笺。
    不过他家世好,深受权贵夫人们喜爱,夕儿在身份上确实与他不匹配,这么想就解释得通了。
    司徒意抓了抓头,笨拙地接过纸袋,“多谢时美人。”
    做完夕儿交代的任务,时语冰见门神司律还站在原地,眼神死死盯着司徒意手里的豆沙包。
    “司内侍也想吃豆沙包么?”时语冰揶揄道。
    豆沙包都快被他盯出洞来了,宫规可没规定宫女和侍卫不能来往。
    “不想。”司律淡淡道。
    “那还请进去通报一声,我要见陛下。”时语冰道。今日司律甚是奇怪,一般他看见她来,行完礼便已经自动进去通报了。今日竟还愣愣地站在此处。
    另外一头,司徒意得了豆沙包,将纸袋囫囵个儿地塞入了衣襟。
    “奴才这就进去通传。”司律收回视线,端着拂尘进御书房禀告。
    “司律今日是不是心境不好?”时语冰问道。
    “他一直都那样。”司徒意大大咧咧道,脸上窃喜的模样几乎掩藏不住,隔着锦衣拍了拍豆沙包。
    说得不错,他一直都是那张万年一本正经脸,脸上很少有其他表情。
    时语冰趁着这空荡试探司徒意,“你现在不吃这豆沙包,可是要带回去给别人吃?”
    “自然不会!”司徒意护着豆沙包,笑得腼腆,“现在正当值,奴才回去再慢慢品尝,不能辜负了夕儿姑娘的一片心意。”
    听他这么说,时语冰觉得夕儿有戏。当初听夕儿的话,她还当司徒意有多难拿下,看来也并不难嘛,回去之后要将司徒意的话原原本本告诉夕儿。
    时语冰越看司徒意便越觉得顺眼,长得人高马大的,五官分明,双眸有神,与夕儿十分匹配。
    司律进入殿中,御案前的皇帝正姿势惬意地撑着下颚,修长白皙的手指转动着蘸了颜料的画笔,案上的画正临摹到一半,视线绕过屏风遥遥看着门口笑意盈盈的两人。
    “那纸袋里是什么?”还未等司律开口,萧叙先问了。
    司律抿了抿唇,“回禀陛下,是时美人送给司徒意的豆沙包。”
    皇帝轻嗯了声,又漫不经心地问,“司徒意今日看起来心情像是不错?”
    “回禀陛下,正是如此。”司律道。
    殿门外,时语冰正笑着打趣着司徒意。
    司律绕过屏风出来,“时美人,陛下请您进殿。”
    等时语冰进去,司律面无表情地摊开手掌伸到了司徒意身前,“陛下说想吃豆沙包。”
    第14章 老狐狸是在闹情绪
    皇帝的脾性司徒意大致也了解一些,君心难测,换句话说就是完全阴晴不定,这想吃豆沙包的想法绝非凭空冒出来,司徒意哭丧着脸,恋恋不舍地将豆沙包拿出来交给了司律。
    时语冰绕过屏风,进入御书房中行礼,见司律恭敬双手奉着一样物件,将其搁置在皇帝手边后,又退了出去。
    这不正是她方才转交给司徒意的纸袋么?!
    殿中只时语冰和萧叙二人,他自始至终并未抬眸看她一眼。
    萧叙搁下画笔,修长白净的手指慢条斯理翻开纸袋,取了豆沙包,起身缓缓走到御书房东南角的鱼缸边上,颇有闲庭信步之意,偌大的书房恍若只他一人在。
    时语冰见他披着银色狐裘,脸色比平日里略显苍白,听闻皇帝的身体不大好,不能吹风受寒,可他又喜爱锦鲤,故而命人打造几只巨大的瓷杠放置于书房养鱼。
    鱼缸足有人半身高,画师用金漆和其他颜料缸身上绘制了锦鲤图案,颜色绚丽夺目,十分灵动,与装饰摆设都十分庄严沉闷的书房形成巨大的反差。
    似白玉雕成的手指捏了豆沙包一角,碾成了碎屑,撒进了鱼缸,时语冰站在在殿中央看不太真切,只听见了鱼尾拍打水面发出的声响,这些鲤鱼个头应该不小。
    时语冰踮起足尖,想看看锦鲤是什么颜色,此时背对着她的萧叙忽然侧过身来。眼神淡漠,别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