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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遇良辰 第257节

      第三百九十五章 一家人
    谢良辰走进院子,就看到等在旁边的衙差。
    刑部、大理寺的官员和内侍则在屋子里与宋羡说话。
    陈子庚过来道:“那些人是来向阿哥问案子的,姑父也在里面陪着。我方才接着送茶的机会,听到那些人问阿哥,认不认识一个姓蒋的副将,如今那副将在京营任职。阿哥说不识得。”
    谢良辰点点头,看来是这个蒋副将有问题了,宋羡进京之后除了衙署,很少去拜访他人,他们住在这院子里,到处都是眼线,他们的一举一动逃不过那些人的眼睛。
    这也是当时他们为何没有将徐家派来的人都遣走,他们住在这里虽然诸多不便,但皇帝能够心安。
    陈子庚压低声音:“看样子应该没事,若是他们果然有什么证据,问话就不会这样遮遮掩掩,还肯让姑父在旁边,先生也跟我讲过古往今来的断案,从来都是将人隔开分别审问,免得互相通气。”
    谢良辰点头,子庚猜的八九不离十。
    说话间陈老太太也走进院子,谢良辰和陈子庚走过去一左一右搀住陈老太太。
    陈老太太这些日子就带着高氏在屋子里算账目,虽然陈老太太算账的法子旁人看不懂,但老太太自己个儿心中有数,这纸张做出来多少银钱,运来路上花多少,损耗多少都要清清楚楚。
    等回到陈家村之后,要开好几个纸坊,需要的人也多,不能全靠外孙女一个人忙乎,她也得帮忙,还要教好高氏,关键时刻高氏也好搭把手。
    陈老太太正与高氏说话,就听到说朝廷里来人看宋羡了,陈老太太一听是刑部的人,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能跟官司挂在一起的地方,上门来给送礼?不用想就知晓与宋羡挨罚有关。
    无论如何她也得来看看。
    祖孙几个还没说两句话,刑部官员和内侍就撩开帘子走了出来。
    看到那位将被诰封的老太太和嘉安郡主,刑部侍郎忙上前互相见礼。
    刑部侍郎道:“没想到还惊动了老太太。”
    陈老太太笑着道:“听说家中来了客,老身就带着孙儿、孙女来瞧瞧,免得怠慢了贵客。”
    刑部侍郎只道:“不敢当。”
    内侍道:“宋节度使受了伤,也多亏了老太太照应着。”
    陈老太太笑得眼睛弯成一条线,克制着自己才没有露出豁牙:“中官大人哪里的话,既然皇上赐了婚,就都是我家的孩子,照顾也是应当的。”
    宋羡趴在炕上听着外面陈老太太说话的声音。
    若这是在宋家,宋启正瞧见朝廷来的官员,只会觉得是他惹了什么祸事,想方设法避嫌还来不及,哪里会说什么“我家孩子”。
    他与良辰还没成亲,陈老太太说这些,让那些将“礼数”挂在嘴边的人听了,可能还会笑他们不懂规矩,却不知这样的真心真意是许多人求也求不来的。
    之前宋羡就喜欢陈家村的感觉,如今身处其中,将自己变成了陈家村人,才更深切地体味到其中的温暖。
    在宋家长大那些年,让他明白一个道理,事事都不能依靠旁人,他在战场上孤勇抗敌,就算宋启正兵马就在三十里外,他也不曾让人求助。
    他常告诫自己万事不依靠旁人,便是最好的,其实那些不过就是自欺欺人的思量。
    能被人关切、爱护,心里才是真的欢喜、踏实。
    谢良辰走进屋子的时候,宋羡已经从炕上起身,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良辰以为宋羡在思量那桩案子:“方才刑部的人说了些什么?”
    宋羡仿佛才恍然回过神,他转过头笑着看谢良辰:“外祖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谢良辰下意识地道:“外祖母……说了什么?”
    “外祖母说,”宋羡走上前伸手拦住谢良辰的腰身,将她拢在怀里,然后低下头在她耳边,“说我是她家的孩子。”
    原来是这一句。
    谢良辰觉得宋羡与她亲近的动作是愈发熟练,随便寻个空都要偷偷地抱一抱,拉一拉手。
    有时候还会突然堵住她的去路,非要做些亲昵的举动才肯放她离开。
    “我从前以为我不喜欢留在家里,”宋羡低声道,“现在才知道,我喜欢,我喜欢家里的热闹,大家都在一起,欢欢喜喜。”
    喝醉了酒就缠着人的宋羡,她走一步,他就跟一步,怎么也不像个喜欢清冷的人。
    谢良辰没有说话。
    宋羡接着道:“良辰,我们早些成亲好不好?生许多儿女,将来也尝尝含饴弄孙之乐。”
    真是愈发不像话了,谢良辰的耳朵如被火灼了,滚烫滚烫,没定亲之前这人满嘴的成亲,定了亲之后,又开始说起了儿女。
    不过这些都是他们前世不曾有的。
    听到院子里传来声音,谢良辰挣脱了宋羡怀抱:“好好坐下,说说方才刑部的人都问了些什么?”
    宋羡的伤已经结痂,现在就算坐一会儿也没有大碍。
    宋羡道:“我还是站一会儿更舒坦些。”
    谢良辰不想去思量宋羡屁股上的伤口到底是何模样,但越是刻意避开,越是有些异样似的。
    谢良辰道:“押解萧兴宗的军使招认了吗?”
    宋羡道:“内侍避开人与我说,萧兴宗提及了广阳王的案子,萧兴宗还说是我指使他诬陷皇上,但皇上绝不会相信萧兴宗的话,吩咐他们细查,他们审问时发现那魏军使几次支开人与萧兴宗单独相处,怀疑魏军使与此事有关。”
    魏军使是皇帝派去给萧兴宗下毒的,只不过魏军使应该暗中听了别人的吩咐,故意做了这样一石二鸟的局。
    谢良辰道:“那蒋副将是何人?”
    宋羡道:“我在外面的眼线说,朝廷的人除了来这里,还去了隰州王家的宅子,将王节度使的儿子王锦带走了,那蒋副将应该与王家有渊源。”
    “如果王家是主使,这么一来,东篱先生给我的三策,我们可以用上策了。”
    就算现在只查到王家,对宋羡和他们也大有利处。
    宋羡道:“这案子过后,王家不能染指八州之地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 收拾
    宋羡在谢家宅子里养了三天伤,第四天才穿戴好去衙门。
    刑部、大理寺因为萧兴宗的事忙得脚朝天,谁也没想到萧兴宗人抓到了,给他论罪还会这样波折。
    殿前司的人不少受到了盘查,李佑倒是稳如泰山,无论怎么查,都查不到他头上,他这个指挥使做得干干净净,更何况宋羡挨打的时候,他没有插手,更没什么能让人诟病的。
    等到殿前司被翻的差不多了,案情也清楚大半。
    杜正看向御座上的皇上,皇上面色阴沉,将手中的奏折和大理寺呈上来的文书丢在桌案上。
    “这个王承俭,”皇帝眼睛中满是怒火,“真是让朕失望。”
    他看中的人,却心怀不轨,还想要利用萧兴宗还算计他,多亏没有给王家更多兵马,否则岂非帮鲁王、祁王培植人手?
    该死的王承俭,王家和他背后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杜正低声道:“看起来王承俭是想要利用萧兴宗陷害宋羡,这样王家就能趁机取八州。但这样一来,也将皇上算计了进去,很有可能是一石二鸟之计。不过这些都是奴婢胡乱揣测,蒋副将和王锦都没有招认。”
    这样的事,死也不能认下,魏军使和蒋副将都知晓这个道理。
    皇帝冷冷地道:“让人去查王承俭私底下与鲁王还是祁王有来往,敢做这样的事,绝不会只为了八州那么简单。”
    杜正应声,有些案子不必要找到证据,隰州的王家现在已经完了,至于要如何处置王家,还要看皇上的意思。
    皇帝站起身:“将昭义节度使传入京,沁州交给他。”眼下能用的也只有昭义节度使。
    皇帝接着道:“鲁王、祁王快要到京里了吧?”
    元日就要到了,皇帝传了鲁王、祁王入京。
    杜正道:“就是这两日了。”
    皇帝眼睛中满是杀机:“让人盯着他们,每日他们都做了什么,事无巨细你都要过目。”
    杜正道:“奴婢不敢怠慢。”
    皇帝又想起了嘉安郡主:“嘉安郡主这几日在做什么?”
    杜正回禀:“郡主还在忙药材图和那些镇州的货物,这几日经常出入太医院李副使府上。”
    “建国寺的僧人陆续去了八州,郡主还去为僧人送行,京中有些女眷也筹备了米粮和衣物一并让僧人带去北方。”
    皇帝听到这里:“其余的事呢?”
    杜正道:“宋节度使从谢家搬出来了,这几日只传了一次太医,都是嘉安郡主照顾宋节度使。”
    皇帝皱起眉头:“陈家村还真是不讲礼数。”
    不过若是当年广阳王妃顾着男女大防,也就不会为受伤的将士上药、治伤,他也不会经常见到她。
    皇帝又想到在藏书阁中瞧见的那个身影。
    杜正接着道:“谢家这些日子将东西都收入了箱笼,嘉安郡主也在京中找了不少书籍,有的买,有的抄,看样子是在为北归做准备。”
    皇帝思量着,想到他从前送给广阳王妃的医书,广阳王战死的时候,他还买了宅院,本来要安置广阳王妃母女,谁知道广阳王妃殉了广阳王。
    “送些书册给嘉安郡主,”皇帝道,“她做出粉蜡纸,于大齐是件好事,这是朕给她的赏赐,让她只管去做,做好了,朕还会嘉奖。”
    皇帝说完又道:“她还会画药材图,今年福建的送上来的‘黄丹’鲜艳,上色也好,给她拿去一些,再取些‘朱砂’和‘华青’,都是她画药材图常用到的。”
    皇帝想要对谁好,是要金口一开,给的都是极好的东西。
    杜正道:“奴婢这就去办。”
    皇帝道:“让她多学学外祖母,朕也盼着她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不算辱没了广阳王府的名声。”
    他只听过广阳王妃调过一次琴,现在想想还觉得可惜。
    ……
    谢家。
    谢良辰正与孟长淑坐在炕上说话。
    孟长淑道:“我初一、十五都会去敬福庵,这是大家都知晓的事,庵中后山有只银狐,每次我去了都会瞧瞧它,那天就听庵里面的坤道说,银狐不见了,我带来的人也帮着坤道四处寻找。”
    “结果那银狐中了猎户在山上设的险境,摔断了腿,多亏被人发现送了回来,你猜送回银狐的是谁?”
    谢良辰不用猜,因为常悦派人跟着季远,知晓季远这些日子在外养病,他养病的农户刚好就在敬福庵下。
    孟长淑道:“是那季远。如果不是你事先给我提了醒,我这次定会见到那季远,听说季远在附近养病,因为在屋子里久了,便去附近走动,听到银狐叫声,就上前去查看,这才将银狐救下。”
    “你说怎么会如此巧合?第一次见是巧合,第二次呢?我觉得季远这人不简单,仔细想一想,那银狐腿会不会是季远让人弄断的?越思量越觉得毛骨悚然,回到家里之后我就写了封信给父亲,将京里种种都告知,那季远的舅舅家,好似也出了些事,王节度使的儿子被唤去刑部大牢好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