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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陈文谦没在儿子脸上看到一丝情绪。
    陈梵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爸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不需要得到我的原谅。”
    他有什么错呢?
    妻子故去之后,他才有了新的感情, 对待儿子不能说尽心尽力,却也没有一分薄待。
    所以他没有错,也不需要任何人原谅。
    但陈文谦却低下了头来,看着脚下的地板。
    父子两人都不说话了,挑高层的大客厅里,只有窗外有几声孤零零的鸟鸣传进来。
    陈梵没再准备停留,转身要返回自己二楼的房间。
    但陈文谦却在这时又开了口。
    “小梵, 爸知道我让你难过了,也没把咱们家的厂子经营好,连累你被工人堵在家门口... ...但爸知道错了, 以后不再和乱七八糟的人来往, 也努力经营咱们家的厂子... ...”
    他说着, 见儿子虽然没转过身来,可脚步顿住了,没再离开。
    陈文谦兴奋了些, 连忙继续道。
    “爸听老师说,你成绩提得特别快,能考上一本了,再努力半年,肯定还能考上更好的大学。爸也准备好好努力,好好再把咱们家的厂子经营起来。”
    这话说着容易,但一个厂子需要大笔的资金去养,前些年的折腾,陈家的厂子已经元气大动,加上今年邵家的厂子又起死回生地振兴了起来,甚至有要抢回从前市场份额的意思,连经理人都觉得陈家的厂子想要东山再起,非得需要一大笔钱投进去运转不行。
    陈文谦也知道自己说话空口无凭,他不想给儿子,自己在说虚话的感觉。
    于是又说了一句。
    “爸爸今天,把咱们欠你几个叔叔家的二百多万全都还了。”
    陈梵愣了一下,这才回头看了看他爸。
    “全还了?”
    陈文谦见儿子难得主动问话,连忙说是的。
    “全都还了,爸今天晚上就是和你这几个叔叔喝酒去了,因为高兴,这才喝多了。”
    陈梵讶然。
    那笔钱还是去年过年那会,他们父子两个借来给工人结工资的钱。
    厂子效益不好,一年都没还上,今天竟然都还了。
    明明前些天,差点又没能给工人发上工资。
    他不由问了一句,“爸是怎么还的?”
    哪来的钱?
    他爸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又笑了一声。
    “前几天,爸爸把一批压了很久的货给卖了,卖了好几百万,这不就能还上了?”
    他说着,又想到了别的。
    “小梵,以后厂子里的事情你都不用操心了,你好好考大学。爸爸这次还了钱,看你那几个叔叔手头都还很阔绰,等过几个月,咱们效益慢慢好起来,再跟他们借一些,把厂子正经周转起来,你以后哪怕想出国读书,也都没问题... ...”
    他坐在沙发上,絮絮叨叨说着未来的打算,陈梵看着,仿佛在沙发边也看到了另一个人。
    他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他妈。
    刚搬进这里来的时候,妈每天都干劲十足,隔三差五地就要把未来的好生活盘点一遍,陈梵知道,这样,她就能干的更有劲了。
    陈梵站在沙发前,看了很久,他爸一直在说着,他不知怎么就没能离开,听了很久。
    陈文谦说了很多话,说得自己浑身都热了起来,他也感觉好像妻子又回来了,手把手地叫他做生意,教他经营好他们家的厂子,护好这个家。
    他心里又甜又酸,最后看到了出了神的儿子身上。
    他试着叫了一句。
    “小梵?”
    目光落了过来。
    陈文谦跟儿子咧开嘴笑了笑。
    “小梵,今年在家陪爸过年吧,好不好?”
    陈梵在这话里微蹙了眉,他想说,他已经和别人说好了。
    可目光一错,看到了他爸脸上忐忑的神色,和鬓角突然增添的一缕白。
    ... ...
    傅家人多少年没有这样聚齐,十点多了,几个大人还在客厅里热火朝天地聊天。
    大伯刚出来,对外面世界的一切都感到新鲜,爷爷也有意让他快点回归社会,就让爸妈把在南州看的听的都说一些。
    傅厦挂了和陈梵的电话,回到客厅喝水的时候,他们正说到她。
    “那孩子可好了,厦厦还老是欺负人家,人家孩子一点都不跟她生气。”
    傅厦惊讶,她在她爸妈嘴里,怎么听着像个欺男霸女的恶霸?
    “我欺负谁了?你们别胡说。”
    大伯笑,“你爸妈说,是个叫陈梵的男孩。”
    傅厦一听就愣了一下。
    大伯拍了拍她。
    “听你爸妈说那孩子挺可怜的,妈妈出车祸没了,有个爸还不靠谱。”
    傅厦不太从她爸妈口中听说陈梵家的事情,主要原因是爸妈太忙,一心只想着自己家的面馆经营。
    但今天爸妈好像打开了话匣子。
    傅厦从茶几下面摸了个小矮凳,悄悄坐在了大伯旁边。
    大伯摸了摸她的脑袋,让她妈继续说陈家的事。
    她妈说陈梵的爸是有些不靠谱。
    “说起来,人家从前是美术老师,是搞艺术的,怎么会经营大工厂?确实走了不少弯路,难过的时候,我看着一个月的功夫,鬓角的头发都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