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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巍巍问:“可是……什么重病?”
“倒也不是,只是当年下官之所以分家,将家母接出本家,也是有一些难以启齿的缘故。下官当时想着,母亲住自家的宅院清净些,也方便好好赡养母亲。”梁三爷叹了一口气,道,“唉。事到如今,我也不瞒夏大人了。家母不方便见人的原因是,她得了失心疯,莫说家中奴仆了,就是下官,她也认不出来。”
焦姨娘疯了?
夏知秋和谢林安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夏知秋就是个倔脾气,好不容易到手的线索,怎能断了呢。
她咬了咬牙,道:“不知梁大人可否带本官见一见焦姨娘?若是她属实认不出人,那本官也只能死心了。”
既然她不信邪,梁三爷也只能带人去焦姨娘的院子里见一见人了。
梁三爷和带路的奴仆在前头走,夏知秋和谢林安在后头跟。
行至半路,谢林安突然侧头,悄声同夏知秋道:“柳姨娘所言非虚,他们母子俩的关系确实很好。”
“何以见得?”夏知秋问。
“你该知道,这种高门大户。一般姨娘只是妾,不是主子,也不可称之为母亲。但你看梁三爷一出梁家,便把焦姨娘唤作母亲,还不是母子情深吗?”
夏知秋想了想,赞同地道:“有道理。”
梁府比夏府还大,他们走了一刻钟才走到焦姨娘的院落。
一进屋子,夏知秋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檀香,像是平日里有人在屋中礼佛,那香火味长年累月积在屋内,驱散不开。
红木椅子上坐着一位老妇人,她一直垂头,手指轻轻抚摸着下颚以及脖颈,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的年龄不算大,算了算应该只有五十出头。年轻时保养得当,因此老了也犹有风韵,年轻时该是个美妇人。她的衣着和头发皆整洁,着过年专门赶制的新吉服,纹着各色繁琐花样,显然也是个爱俏的。
夏知秋上前打招呼,道:“焦姨娘,本官是特地来问你一些陈年往事的。本官想知晓,当年你还在梁家的时候,和李心蝶夫人,是否有什么不能与外人道的过往?譬如……让她喝下了什么绝育的虎狼之药?”
这话问得太露骨,是个人都不敢答应啊。
焦姨娘的癔症说来就来,她颤抖着身子,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她疯疯癫癫地后退,不像是正常人。
夏知秋脚步迟疑,停在原地,踌躇不前。
梁三爷面带歉意地道:“夏大人,实在是对不住……下官说过,家母如今成了这番模样,实在是不好见人。”
事已至此,夏知秋确实不好再逼迫。她无奈极了,想拉谢林安走人。
哪知,谢林安是个不听劝告的,他一言不发,突然快步走向焦姨娘。
焦姨娘不知他想作甚,慌乱之下,竟然抄起一侧的花瓶,停顿了一会儿,作势要砸到地上去。
谢林安是个蛮横的,她要砸便砸,他还是一意孤行,走向焦姨娘。
惊恐的焦姨娘一面尖叫,一面砸手里的花瓶,企图用这样激烈的动作,将谢林安吓退。
见状,夏知秋头疼极了,忙上去拉住谢林安:“谢先生!既然焦姨娘已是这副模样,我们就别再问了。”
她还没来得及拉住谢林安,对方却冷冷地道:“哼!别装了!”
夏知秋本能相信谢林安的判断,她疑惑地问:“什么?装的?”
谢林安点点头,冷眼扫过焦姨娘,道:“她根本就是在装疯卖傻,她可没疯!”
梁三爷也火气上来了,他抬高嗓音,道:“夏大人,我敬二位乃远方客,尽我所能礼待二位。可我也不是没脾气的人!尔等怎能如此妄论我的母亲,在我府上挑事呢?!”
“算了算了,谢先生,咱们走吧。”夏知秋尴尬极了,这时候也不知道是拉架还是不拉架。
夏知秋想走,谢林安却不肯。
他一双凤眼微微挑起,眼中寒芒毕露。谢林安一贯是慵懒冷淡的形象,鲜少流露出这般锋芒毕露的气势。他直勾勾看着冷静下来的焦姨娘,平静而自持地道:“寻常人在自己家,该是极为放松的姿态,而焦姨娘却身子前倾,不停地用手指触摸脖颈与下巴。要知道,脖子乃是最为脆弱的地方,人在畏惧的时刻,便会一直抚摸那处,令自个儿安心。可见,焦姨娘在家中还放不下心来,是在害怕我和夏大人来府上谈话吧?其次,我故意逼近焦姨娘,她为了装傻,还把一侧的花瓶砸到地上,借此逼退我。可惜了,也就是这个动作暴露了她完全是在撒谎。”
夏知秋问:“此话何解?”
“我看过了,博古架上放置的花瓶瓷器以及奇石茶壶,她专门挑拣不贵重的砸。砸之前还迟疑了一瞬,在脑中估价。哪个疯子会如她这般算计?她又像是得了失心疯的老妇人吗?”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