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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过被人捧着的滋味,此时便有些飘了。
她拿筷子夹了一口麻油鸭肉放嘴里咀嚼,那麻油鸭和她平日里吃的不一样啊,不得不说,这小公子挑菜的手段倒是一流。她一边砸吧嘴,一边道:“赵养母跟着大小姐回家后,屋里都仰仗着她养育过大小姐,没人敢给她脸色瞧。就连老夫人见着她,也会客客气气讲几句,再赏给她常用的金丝镯子。这样养着养着,可不就养得心大了?后来听大小姐屋里的丫鬟说啊,这个赵姑姑仗着养过大小姐,不知尊卑,不懂规矩,还不把主子放在眼里,后来偷了主子的东西就跑了。本来我想着,毕竟也是养过大小姐的,跑了就跑了,权当没缘分。哪知大小姐也是个手段凌厉的,说是要满城找赵姑姑,将她抓回来。”
夏知秋一想到这就是卖烧鸡的大娘所说的乖巧姑娘,顿觉人心险恶,谁能知道,当初好心拉扯大的姑娘,一得了势便不念旧情了?
夏知秋感慨:“这样说来,倒有点没良心。”
“可不是吗?我那时路过大小姐的院子,还听到她偷偷和下人说,若是找到了赵姑姑,便将人抓起来远远发卖了,这样的叼奴留不得云云。好歹是她的养母,一点小事便喊打喊杀的,就因为顺走了几样东西,连个命都没了吗?打那以后,我是不敢再去大小姐院子里当差了,还是跟着老夫人比较好。甭管老夫人这些年吃斋念佛,那慈眉善目的模样是真是假,好歹观音座前,起的杀心总会少一些。”老嬷嬷唉声叹气了一阵,忽然她察觉自个儿这话说得太过火了,不懂尊卑,当即便闭了嘴,只捡一些旁的事来说。
一时间,院内寂静了下来。夏知秋这里猜测,赵稳婆逃到金花镇,估计就是怕被大小姐找到人发卖了。这就是赵稳婆的把柄吗?那她大可找到赵稳婆,然后以暴露她行踪相要挟,询问她在六年前去梁家府上是做些什么,和粱大夫人又有什么关系。
夏知秋长长叹了一口气,见天色不早,也打算告辞了。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赵稳婆。
哪知,她想走,谢林安却不愿意离开。
夏知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谢林安慢条斯理地问:“嬷嬷,想问一下,你家大小姐是左撇子吗?”
老嬷嬷蹙眉:“左撇子?大小姐一直都是用右手写字吃饭的,没听说是左撇子啊。”
“我懂了,那么我们先走了。”谢林安终于满意起身,跟着夏知秋离开了。
谢林安问的这句话没头没脑的,老嬷嬷不懂,但夏知秋懂啊。
夏知秋口干舌燥,舔了舔唇。此前的记忆一下子翻涌上心头,甚至让她有些犯恶心。
她明明记得买烧鸡的大娘说过,赵老板的养女是左撇子,左手写春联儿可好看了,怎么到了王家,又成了右手写字用饭了?习惯可是没那么容易改的,也没有用哪只手写字便不端庄的说法,实在是没必要改啊。
夏知秋越想越害怕,心中有一个恐怖的念头油然而生。
她嘟囔了一句:“难不成……这个大小姐并不是赵老板的养女?”
谢林安听到她的话,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低语:“谁知晓呢?”
荆州这趟没白来,至少问出了赵老板的去向。夏知秋想着,或许也该去通州桐花镇找赵稳婆的弟弟打听他姐的行踪了。
两人天一亮就坐马车赶回通州,哪知半道上,谢林安突然打帘出马车,让车夫往官道附近的义庄跑。通州和荆州之间的官道确实有一处义庄,一般都是收留这荒郊野岭里捡来的无名尸体的。
夏知秋觉得那处鬼气森森,晦气极了,不愿意去:“去哪犄角旮旯干什么?赶路最忌讳这些脏东西了,你还偏要进去参观。”
夏知秋自认这番话无可指摘,也不会暴露她其实很胆小的事实。
谢林安斜她一眼,冷冷道:“别问。我说去,自然就是有要事。”
“行吧,我懂你有些不为人知的嗜好。不过咱们赶路要紧,只能待一刻钟哦!”夏知秋摸摸鼻子,自认十分宽宏大量,对谢林安这般说道。
“闭嘴,不是你想的那样。”
“谢先生……”夏知秋嘿嘿两声笑,“还真是害臊啊。”
“……”谢林安头疼欲裂,甚至起了将夏知秋抛到山里喂狼的冲动。她这嘴就不该长,太聒噪了!
两人来了义庄,庄子内气氛肃穆,大堂摆着许多客死他乡的无名尸体。义庄主事的大爷见有人来,忙过来问:“两位来义庄是有什么事吗?是想捐棺助葬,还是认领亲朋好友之尸体?”
这话听着太晦气了,夏知秋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
还是谢林安见过大场面,此时脸色不变地道:“我想寻家中姐姐的尸体,不过她似乎是二三十年前就不见了,不知道尸体还有没有留着。”
“哪来的姐姐啊……”夏知秋小声喃喃。
义庄大爷皱眉,道:“这么多年了,尸体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