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客气了，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徐玄一口气答应了下来，徐成见此，也乐意让自己的儿子和刘子墨多走动。
    有了徐玄的加入，刘子墨也就轻松了，让李言之独自返回监牢之中，他便带上黄汉生和徐成，前往北军大营。
    北军大营在京城北面十里地的一个校场里。
    因为是军营，设立在京城内部，不合理，毕竟京城的范围是有限的，北军掌控着京畿之地绝大部分兵力，真要是设立在京城内，还真容易出什么乱子。
    “徐兄弟，你爹之前是北中郎将，你在军中是何职啊？”
    路上，刘子墨闲来无事，便和徐玄闲聊起来，他记得徐玄的父亲是这京城里的北军中郎将，算得上是这北军五营兵马里最高的将领了，只是这徐玄的官职，刘子墨好像没有听说过，所以才有几分好奇。
    被刘子墨这么一问，徐玄脸色一红。
    没有直接回答刘子墨的话，黄汉生看了看徐玄，还以为徐玄是没有听清楚，又跟着问了一句。
    “是啊，徐玄兄弟，你一身武艺不凡，在军中，应该官职很高吧？”
    被黄汉生补了一刀，徐玄这下脸色更红了，犹犹豫豫，半天之后，才回答了一句。
    “没……不高，我在军中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军士罢了。”
    “普通军士？不可能吧？”
    刘子墨听着徐玄的话，顿时就惊讶了起来。
    这可让徐玄的脸色更红了，不过却还是很快就给刘子墨解释了一句。
    “确实只是一个普通军士。”
    “嗯？”
    刘子墨露出疑惑的神色，目光看着徐玄，等着徐玄给他解答一下。
    反正现在从这里前往北军大营里，还要不少的路程，时间上也还早，徐玄也就开口和刘子墨聊了起来。
    “大人，你有所不知，这北军五营里的人马，都不是一般人。”
    “哦？不是一般人？说说，这北军五营的事情，我还真的不知道。”
    “北军五营最早其实不止五营，而是八营，乃是武帝创立的北军八校尉演变而来。”
    “到了现在，八校尉变成了五营禁兵，北中郎将总管五营兵马，但是受执金吾监察。”
    “整个北军五营，加起来一共也才三千人而已。”
    “又只设立了五营校尉，和其下两位中侯，一位司马，这三千人里，其他的都是军士而已。”
    刘子墨听着徐玄的解释，点了点头，大致也明白了一些。
    之前他参与税银案的时候，和丁远也有过一些交流，丁远这个家伙就是京城的执金吾，总管这北军五营兵马，只是他只有监察权，没有调动兵马的权力。
    这北军和南军，都是皇帝的私兵，镇守京城的，没有皇帝的命令，是没人调得走的。
    三千人的兵马，就算只有十几个官职，那也不算少啊，徐玄的父亲可是北中郎将，算得上是这军中最有地位的人了，司马弄不到，给自己的儿子，弄一个中侯的官职，应该还是没啥问题的啊。
    想到这里，刘子墨不禁又露出了狐疑之色。
    “不对啊，徐兄，你爹可是北中郎将，怎么连个中侯都不给你弄呢？”
    听着刘子墨发出来的疑惑，徐玄叹了一口气。
    “唉，大人，你有所不知，北军五营军士，官职显赫，职责却清闲，这其中多是皇族子弟出任，要么就是大将遗孤，世家勋贵，三千人里面，一大半都是这样的人，他们都盯着这些位置呢。”
    “我爹虽然是北军中郎将，可是在那些大人物的面前，算得了啥啊。”
    徐玄这么一说，刘子墨就彻底明白了，感情这北军五营里面，都是一群官二代，想来也是。
    这京城，随便丢一块石头，砸中的这个家里多半是世家大族出身的勋贵，这帮官二代平日里游手好闲惯了，肯定是无所事事，依靠祖宗的庇护，家里肯定要给他们找点事情做。
    而在北军之中当差，就是最清闲的，因为北军的职责是守卫京城，这天下只怕没有比这个职位最轻松的了，一年半载都未必有一次仗可以打。
    也正因为如此，那些勋贵们，都把自己的子嗣，往北军里放，这就也让北军这个号称守卫京城的禁卫，变得有一些玩味了。
    关键，这个事情，皇帝还禁止不了，因为这个时代，又没有科举这种选官制度，朝廷选拔官员，大多都是察举和征辟。
    说白了，就是让官员推荐品德高尚的人当官，这种人为因素能够左右的事情，太容易让一个家族的人，在官场上形成垄断。
    就好比，一个人当了司徒，他势必会让自己的儿子，侄子一类的人，全部进入官场，遍布方方面面，大大小小的官职。
    只要这些人，进入官场，那么就会挤压其他人的位置，同样的，最后朝廷死于这些世家大族的手中。
    可想而知，一个科举制度的出现，对古代王朝有多大的帮助。
    “徐兄弟，听你这么说，我怎么感觉这北军里的这些人，好像都是一些不怎么样的二世祖啊。”
    “嘿，大人，这你可猜对了，这北军之中，一大半都是游手好闲的世家子弟，他们别说打仗了，就是上战场都成问题。”
    徐玄的回答，一点都没有让刘子墨感觉到意外。
    “看来这一下，有些麻烦咯。”
    听着徐玄这么说，刘子墨不禁开始担忧了起来。
    自己要统率五千兵马，前去豫州剿灭黄天教，要是从这帮二世祖里面挑选人手，还真的不容易招到合适的人。
    只怕让这帮家伙上战场，黄天教的逆贼，都要比他们厉害得多啊。
    没多久，刘子墨在徐玄的带领下，就来到了北军大营。
    一道道木栅栏包围起来的营帐，里面能够看见一些人影在走动，但空荡荡的校场上，训练的人很少，就连这里的马匹，看起来都有几分无精打采。
    甚至还有几分消瘦，显然是没有专人去打理这些马匹，看这些战马，给饿的，都快成皮包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