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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发现归来的队伍之中并没有唐久的时候,纪尘寰的心终于很沉很沉地坠了下去。
回朝的队伍战战兢兢地递上了一封书信,上面的字迹纪尘寰非常的熟悉。
他七岁的时候唐久就在他的身边,虽然那个时候纪尘寰已经开蒙,但是很难说如今纪尘寰写的字之中没有唐久的痕迹。
而书信上寥寥数语,只是劝慰纪尘寰万般皆是命,莫要迁怒他人。
唐久真的非常了解纪尘寰。
可怜满朝文武还以为他们陛下是什么温和宽容的好性子,然而唐久却知道,所谓的温和宽容,只不过是因为她时常在他耳边耳提面命,让他爱惜名声,莫行事暴戾,为自己添个暴君的名声罢了。
骨子里纪尘寰控制欲极强,而且冷漠又薄凉。他的所有温和手段,全部都是唐久教的。
纪尘寰很听唐久的劝告,当然,他本质上只是追逐利益最大化而已。毕竟。一个看起来温和的君王,的确比一个暴君的名声好一些。
或许是纪尘寰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吓人,那些送信归来的官员们乌泱泱的跪了一地。
虽然知道南方灾区艰苦,可是他们每个人都抱着赈灾归来,为自己履历上增添浓墨重彩的一笔的心思,更何况这一次帝师与他们同去,有了唐久在,就像是一颗定心丸。
可是谁也没想到有了那样的变故,他们现在只盼着陛下不要迁怒。
回京述职、并且知道唐久之事实情的灾区知府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
他只能按照帝师大人最后的吩咐,将她留下的书信递给了皇帝陛下。
当时帝师大人的神色镇静,却又郑重至极的写下这些书信,然后一字一句的叮嘱,说务必要第一时间交给皇帝,否则的话他可能有性命之忧。
而如今知府看着他们的陛下紧皱的眉和颤抖的手,心中却是不敢确定那封信到底是他的保命符,还是催命符的。
而最终,知府确认了那信的确是保命符了。
因为皇帝陛下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他们出去了。到了第二日,还在庆幸留下了自己一条小命的知府也收到了来自皇帝的嘉奖。
一切都仿佛是很正常,但是确实只是“仿佛”而已。
纪尘寰其实是个很擅长养气之术的皇帝。如果他不想,谁都无法从他的面上窥探出他的情绪好坏。可是在这队南方赈灾的队伍归来之后,纪尘寰那压抑着的疯狂情绪就已经摆在了脸上。
一时之间,整个朝堂之上都小心翼翼起来,生怕触了这位的霉头。
“南方灾厄得以顺利平复,按照道理来说,陛下应该高兴才是啊。”
不知内情的官员和百姓为所谓的祥瑞之兆而欢呼,唯有纪尘寰,他能够猜出其中的端倪,却不敢承认,所以只能向散播的这个所谓“祥瑞”的源头去求证。
陆行之进京十年,第一次被传召入宫。
唐久算无遗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就将一切都已经安排的分明。
她送了纪尘寰一场祥瑞,送他江山永固、民心所向。
可是,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祥瑞?所有的吉祥预兆,都不过是有人刻意而为罢了。
那一日,唐久从昏厥之中醒来,然后见到了自家师父,知道了自己中毒的事情。
身中无可解的剧|毒,唐久居然并没有惊慌。朝堂十年沉浮,她早就习惯了谋算一切。于是,就连自己的注定的死亡结局,她都要算计清楚。
一个计划在心中很快成型,在唐久的坚持之下很快就铺陈开去。
参与进唐久的计划中的人,他们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和时间赛跑,因为帝师大人是真的是日无多。
从昏迷之中缓过来,唐久就开始写信。给纪尘寰的、给陆行之的、留给比间官员的。虽然写了很多封,但是唐久的每一封信都是寥寥几语。
她已经拿不稳笔,那一场昏厥就只是开始,像是一场预告,昭示着唐久的身体将很快地衰败下去。
唐久的师父说她是盏一吹就灭的美人灯,这话法的倒并不夸张。
年幼经年苦学、日夜不辍,十年朝堂勾心斗角、煎熬心力,中毒之后更加宿兴不寐、肝胆摧折。
就是铁打的身子都熬不住,更何况唐久也只是个普通姑娘罢了。
虽然无名谷中有人是绝世高手,但是唐久也只是跟着学了些皮毛。
可是你看她出幽州、平山岳,支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