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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久瞅了瞅纪尘寰,抿唇没有让自己笑出声。
纪尘寰用下巴磨了磨唐久的膝盖,絮絮叨叨地说开去:“师父,南方水患,那些废物不去治理,只想着囚禁流民,不让百姓往京城方面迁移。”
他揪了一下唐久的衣袍,轻哼道:“我必定要想个法子,削下这帮废物的一层肉来。”
这几年唐久与纪尘寰已渐渐收拢朝中权柄,连带着整治了不少贪官污吏和乱臣贼子。总之,纪尘寰再也不是原来柔弱可欺的少年帝王了。
唐久拨弄了一下纪尘寰柔软的发,此刻两人仿若是天地之间最亲密的师徒。
年岁渐长,纪尘寰渐渐脱离了原本的一双狗狗眼就让人心软的幼犬形象,逐渐成长为杀伐果断的君王。
可是在唐久眼中,他仿佛又没有什么变化。
比如说现在,纪尘寰还是一副小可怜的模样,趴在唐久膝盖上,对她诉说着朝堂上的烦恼。
然而,唐久从来不当这是纪尘寰随意提起的闲话。
纪尘寰是她养大的。这个孩子从小做事就很有目的,作为一个君王来说,“目标明确”是能否成为明君的必要的先决条件。
唐久对此喜闻乐见,并且因材施教,只有让纪尘寰摸清了周遭的每一个人的脾气秉性,才可以将他们彻底的变为自己手中的棋子,而后以苍生为棋,实现自己的野心。
生在帝王之家而有野心,这从来不是一件坏事。时至今日,唐久依旧是这样想着。
所以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这种她知道纪尘寰的目的,而纪尘寰也知道她知道他的目的的互相博弈,纪尘寰和唐久玩了十年,并且乐此不疲。
如今已经分不清,他们到底是将之当做是博弈,还是已经成为一种恶性趣味之中培养出的默契了。
如果纪尘寰真的不想让唐久知道他的烦恼的话,他就不会将这些事情在唐久面前提起。而如今,纪尘寰既然已经提起了,那便势必是想利用唐久解决如今他的困境。
南方水患,官吏无能,百姓流离失所。这样的危急之秋,朝堂需要一颗定心丸,受灾的百姓也需要一颗定心丸。
而从纪尘寰对唐久说出这件事情的时候开始,就证明他心中已经有了充当“定心丸”的绝佳的人选。
唐久性子疏懒,这些年几乎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她有自己的帝师府邸,不过更多的却是宿在宫中。
十年的时间看似很长,但是要培养出一个君王,十年还是太短。
为了心中共同的目的,夙兴夜寐,对于唐久和纪尘寰来说很是常事。
“陛下所言之事,臣已经明白。”
唐久的脸上看不出悲喜,声音也是平平。仿佛纪尘寰只是让她去御花园摘一颗果子,而不是让她少去随时都可能丧命的险境。
纪尘寰闭上了眼睛,半晌,他蹭着唐久的膝,轻轻地嘟囔了一句:“师父最好了。”
如今他的声音已经低沉又有磁性,不再像面前的时候满满的骄矜的奶味儿。可是,却依旧是满心满眼的欢喜与依赖。
你看这个人,玩起“我只有你了”的这一套的时候,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唐久只是淡笑了一下,转而抖了抖膝盖,将自己膝上趴的那只大狗狗抖落放到一边。
唐久从容起身的:“陛下,容臣先行告退。”
“愿师父此去,平人间浩劫,安一方百姓。”纪尘寰被抖落开也并不生气,反而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十七岁的少年人,黑黝黝的眸子之中藏着灿烂的星光。
有的人天生一双无辜的下垂眼,简直看谁都是深情。
唐久却并不看他,冲着纪尘寰摆了摆手,她的身影如同一阵飘渺的清风,向着宫门口飘摇而去。
看着唐久的背影,纪尘寰才恍然意识到,他的这位师父真的很清瘦纤细,纤细到就连腰肢都盈盈不堪一握。
纪尘寰甚至难得的走了一会儿神。
他觉得,如果九天仙人都像是他师父这般的身形,那他们凭虚御风的时候还真是要小心,否则保不起哪一阵风就把他们自己刮跑了。
因为这个纪尘寰忽然冒出来的、有些茫然又荒谬的想法,他被自己逗得先笑出了声。
一直在门口小心伺候的宫女们听到了帝王寝宫中传出来的笑声,不过她们却默契的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彼此对望了一眼。
“也不知道陛下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