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2
,就这么横亘在了她和南度之间。
她在到达北京的第一天晚上就入住了南度在北京唯一的房子,她拿自己如同那个房子的女主人,一边在对南度不断地猛烈追求之中,一边又不断地给南度制造数不清的麻烦。她入学,她考试,她受到同学的排挤,她受到来自各个军长的调查,所有的恶意,所有的威胁,南度皆是一手遮天,将她护得周全。
她看在眼里,内心的惶恐与不安,嫉妒与好奇复杂交错,在第一次见到了这个小姑娘起,她就知道,从此以后,自己的世界永无宁日。她的态度那么伤人,对自己的排斥如此明显,她可以当着南度的面儿肆无忌惮地表达她对自己的敌意和不满,可她不能,也不会。
她不可能和牧落一样,不可能同一个小女孩儿计较,她只能旁敲侧击地告诉她,南度喜欢过自己,他们有过一段感情,谁也不能插手。可牧落有她自己的洒脱与风度,她很倔强,可以不计较很多事情,但唯独南度她退缩不得。
南度也可以为了她做很多事情,即使在她看来,有些事情连南度自己都不知道,可是那一天,她许笙被踢出局的那一天,终究会来到。
她不甘心南度会这样说放手就放手,一个人如果认真心地喜欢过一个人, 又怎么会如同南度一般放弃得如此决绝!嫉妒就像是一条时时刻刻准备喝下去的鸩酒,那些情绪在自己的胸腔里不断猛烈地相撞,她会在某一时刻突然想起而对自己手头干的事情觉得索然无味,她在很多时候,都无比嫉妒牧落可以对任何事情干脆利落毫无顾忌,她甚至嫉妒到想要毁灭。
南度失踪了整整一年,她打了许多的电话,从关机到停机,从停机到空号,时间越长她就越焦急,直到有一天叶先进给牧落打了一个电话,说南度回来了,她知道叶先进是喝醉拨错了号码,当时她二话没说就直奔新野会所,她去的时候南度已经喝醉了,开门进去了里面没有一个清醒的,南度恍恍惚惚晃晃悠悠地起身想去找洗手间,她就陪着南度,扶着他,压制住自己盘问的冲动,带着南度去了洗手间。
南度高大的身躯有些沉重,她吃力地一路扶着他,他喃喃着什么话她听不清,到了洗手间南度就吐了,她拍着他的背,忽然注意到他如今早已不单薄的肩膀,她爱的那个大男孩儿,竟然已经有了这样宽阔的肩膀。
他的眼神迷离,撑着洗手台垂着脑袋,很久才转过身靠在一侧的墙上,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双眼睛太过深邃,盯得她心绪不宁。
于是她上前抱住他。这是她这么些年来,头一次豁出去了想要同他近距离接触,而就是在她抱住他的前一秒,他的嘴唇之间吐出了一个m音节,后面的话就被她突如其来的拥抱给打断,她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一心只想着发泄自己的情绪,忍着哭意问了他许多的问题,到了最后,他竟然开始回应她,缓缓抬手搂住了她的后背。
她的心脏在感受到后背那一双掌心的温度时,频率加快,喜悦、激动、得意洋洋……很多复杂的情绪那一瞬间冲进了她的大脑,她想,她许笙终究还是没有被南度抛弃,他对她还是有感情,他们也终究还会有一段很长的路可以走。
她坚持了这么多年,不比南度当初坚持得少,时过境迁,她幸运没有错过南度。
南度的脑袋埋在她的肩头,像是很累很累了,她微微地笑开了眉眼,正要说话,就听见了南度说,“我很想你……”
然后就是——
“落落。”
第五十章 上海
六月份,她带着自己仅剩余的几百块钱只身赴往上海,她祈祷这是她新的开始。
她本是想着要悄无声息地离开,可就在她准备提前盛乐陵来火车站送她,她还没有想好要说什么,盛乐陵就骂了。
“你说你……”盛乐陵戳着她的脑袋,“走那么早,一个人在上海人生地不熟,万一给人骗了怎么办?万一录取你的学校不在上海怎么办?姑娘好好的万一受着一些窝囊气,谁替你出头?躲一个人躲得这么勤快,有什么问题不能好好说,偏偏要委屈自己?你傻不傻?”
“不傻不傻,”她讪讪地陪着笑,“什么人什么事儿都过得去的,我去上海就只是上个学,等到四年以后……等到那个时候,我再回来找你。”
盛乐陵很显然不相信她的鬼话,“得,还不如我来找你。”
她笑了,“李信呢?他不送我啊?”好歹也是每天放学一起回家的同桌。
“信哥早就去重庆了,和家里人闹翻了,走的时候都没消息,”盛乐陵微微叹息,“和你一样,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里,就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忒没意思。”
她还想多多安慰几句,就听见了玻璃窗外的火车鸣笛响起,伴随着巨大的“轰隆轰隆”驶过铁轨的声音,火车减速缓缓地进了站。
“我走了啊。”她排进人潮拥挤的检票队伍,拿起并不算多的行李,丢给了盛乐陵这样一句话。
只不过一转身,笑容顿时垮下来,无论再怎么勉强自己重新挂上,却再也笑不起来了,越笑眼眶就越红。荏苒了两年光阴,她以为北京会是自己以后的家,却最终还是离开了这里。
她这沉沉浮浮的一生,不知道哪个地方才是归宿。
踏上了火车,她远远地看见盛乐陵站在送亲的队伍里,捂着脸,什么都说不出口。
上海于她而言是一座陌生的城市,她听说那个城市和北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