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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
说实在的,段晖这样吊儿郎当的人,能找到这样一个女朋友,实在是让牧落费解。如果说许笙的优雅携着妩媚,那这位一定是大家闺秀的典范,大气端庄,慧智优雅。牧落和她坐在一道的时候,就是一个坐姿就能瞧得出谁更有层次。
人家是双腿并拢斜斜地弯曲膝盖,牧落二郎腿一翘,手往那儿一放,整个就是一流氓。就算是跷二郎腿,人家也翘得比自己优雅得体多了,站有站姿坐有坐姿,时时刻刻不忘仪态姿势,弄得牧落意识到后讪讪地放下了翘得老高的二郎腿。
据段晖自己说,俩人是在苏黎世遇着的。段晖留学期间放暑假拉着李楠去苏黎世度假,假没度几天,李楠就直接给气回了伦敦。逢人问起,李楠怎么说的——人追姑娘,我搁那瞎掺和什么,就一重色轻友的主儿。
段晖这女朋友名叫夏珨,第一次和人见面的时候就对着这个字发懵,然后一见真人,嗬,大美女!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对方父母是华裔,从小生活在国外,可她却入住的是北京户口,段晖想着也不是资本主义家的,自家爷爷也不会太为难自己,然后就开始追了,要知道夏珨是个风度才能还有美貌并存的女孩子,追求者不计其数,段晖瞧上人夏珨以后,几乎每隔一周末都飞去苏黎世,一路披荆斩棘追了大半年才抱得美人归。
于是牧落也犯了一个和段晖当年一样的错误,就指着那张纸上写的“珨”字纠结了半天,然后一拍脑袋笑着说,“我知道,这字儿念qià,是吧?”
南度没忍住,笑了出来,捧着她的脑袋一个劲儿地晃,“没文化就别说话。”
她不服,“就不信你认识。”
“那字儿念xià。”
牧落转头去征求夏珨的意见,只见夏珨笑着点了点头。她只好窘迫地喝着酒,可喝着喝着,忽然矫情地觉得还挺好喝。
段晖说俩人决定先订婚,订婚日子选在九月份,老爷子也同意了,也算是喜欢认可了这姑娘。
皆大欢喜。
叶先进是最后赶到的,赶到的时候就见着南度扶着牧落往外走,他赶紧拦住,“哎哎哎,去哪儿?”
“回家。”
“干嘛呀,我这才来你就走了,是不是哥们儿?”
南度无奈地扶着要往外倒的人儿,“她喝醉了。”
叶先进惊了,弯腰低头一瞧,果然见到牧落双颊绯红,眼神迷离,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叶先进新奇地问,“这喝了多少啊?”
“两瓶二锅头。”
“怎么不拦着?!”
南度带着牧落边走边说,“我能拦得住吗?偷着喝呢。”
叶先进在背后哈哈大笑,“好姑娘,有气魄!”
牧落头脑昏沉,可意识还算是清醒,就是浑身没有力气,直不起腰板来,依附着南度勉强地往前走。
走出了新野,顶着老板娘神秘莫测的目光出来,南度就听见牧落吵着要他背自己,他还没有任何表示,就听见牧落无理取闹地哭着说,“我阿爸从来就没有背过我,从小到大都没人背过我……”
南度被逼着妥协,蹲下身子,颇有些嫌弃,“上来吧。”牧落二话没说就直接倒在了南度的背上,南度差点没承受住,险险地稳住了她。
也许是喝了酒,长久以来一直被自己憋在心里头的愁绪就像是被无限放大。她想起今天遇见的陆河抑或是岳厘,接着就想起了自己那些令她为之神伤的过去。
“南度!”她豪迈地拍着他的胸脯,南度一个岔气,就差点儿没回过来,扭头瞪着后面的人,“别动!再动给你扔马路边儿了啊!”
背上的人这才缓了下来,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脸贴在他的脖颈处,自言自语,“你都不知道,没碰见你以前,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很小的时候,父亲其实是个本本分分的人,开了一间小茶铺,生意不好,但能勉强维持生计,只是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父亲遇见了那群人,开始渐渐回家得少了,到了最后,整个人都如同废了一般,她那时候小,不知道什么东西能叫一个人在短短一个月彻底荒废,是后来警察找上了门,她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海洛.因,是吞人血肉的东西。
她们那儿的警察和北京的警察不太一样,似乎在她的记忆里,对警察最初识的记忆,就是蛮横凶恶的,他们揪着她的衣服就问她父亲在哪里,可她哪儿知道啊,于是他们就胡乱翻我家里,还把她推倒在地。
她们居住那一片区的人,都是一群闲着的,靠种田为生的居民,每天茶饭之后就会说,‘啊呀,牧老三家那个小女伢子看样子也活不长了,你看她阿爸也不管她,自己又没出息’,不然就说‘牧老三家的女伢子今后肯定是和牧老三一样的货色,没脸没皮,就空有一张脸去骗吃骗喝’……
所以很小的时候,她就在人情冷暖之中渐渐地明白了一个道理——再热的心肠,也捂不热冰冷的石头。
牧落想着想着就觉得心口疼,疼得她鼻子不断发酸,也疼得她眼眶发红,视线开始模糊。
她靠在南度的背上,“你知道流言蜚语有多可怕吗?我走到哪里,就有人指指点点,少有的几个看着我长大的婶婶偶尔会心疼心疼我,可就是连救济我的事情,都是背着大家偷偷摸摸地干的。”
“我为什么宁愿来一个连熟人也没有的北京也不愿意回云南……”
她的视线开始浮现出那一年的火光冲天,在她绝望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