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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他几岁的孩子突然蹭上前,那双指甲缝里嵌满了泥巴污垢的小手往着他身上揩去,顿时留下一片一片的巴掌印,那个小孩子笑着甜甜地说,“小赵哥哥你来了!”
她分明看见那个小孩子在此之前故意往地上抓了一把泥沙子,泥沙子全都撒进了他的衣袋子里。
他静静地看着衣服,然后走进了教室,转角之处,他眼底寒芒乍生。
那一刻,她看见了自己。
老杜头曾拿着刀尖对着她的眼睛,说过一句话,“你这丫头,心野。这眼睛太冷,不能留。”
她至今也记得自己当时是如何回答的,她说,“那您猜猜,我要是没了眼睛,会如何?”
她想,那时大概也是她第一次,将枪口指向了罪恶,指向了人。
那个孩子,同她一样。
“怎么礼拜天也不见你们放假呢?”陆海扒拉着地上的那些石子,问着张杨。
朗朗读书声起,张杨惆怅地看着那些孩子,“这些孩子啊,都不想放呢!巴不得多学些,越多越好。”
牧落偏头问道,“老师,有水吗,我渴了。”
张杨一愣,说,“有呢,在那间教室里。”说着给她指了指方向。
她道了声谢就过了去。关上了门,她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这间破败的教室。杂物很多,光线昏暗,窗子外面是一片林子山坡,关上了门,平时也没人能看到里面来。
昨天张杨也是从这间屋子出来,她要往里看时,是张杨不经意地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伸长了鼻子嗅了嗅,隐隐的香气漂浮在空气之中。
“砰!”
一声巨响,在门外聊天的陆海和张杨两个人皆是一愣,不少学生耳尖听见了这声巨响,读得犹犹豫豫四处张望,是李信最先反应过来,疾步走到门边,敲了敲,没人应,他一脚踹开,迎面而来一阵热气,地上碎片横飞,一大滩开水洒了一地,冒着白烟,开水之中隐约可见血迹,屋内有股莫名的香气。牧落的手臂上一大片的烫伤痕迹,碎片划破了她的手背,正在“滴答滴答”地往下流血。
李信几步上前,扶起牧落,将她带出了房间,张杨脸色煞白,连连道着歉。
牧落却摇头,“茶瓶太旧了,是我自己不小心,应该是我道歉才对。”
张杨急急地赶走跑出教室看热闹的学生,拿来了扫帚清理。
后来跟上的代明洋和初初转醒的盛乐陵被牧落手上这不断流血的场面给镇住了,代明洋目瞪口呆,“爷就迟到这么一会儿,出这么大事儿?!”
盛乐陵可没心情打趣,赶紧找了一块干净的衣服将牧落流血的手臂进行简单包扎,“你说你,大清早地,吓什么人呢……”
她始终都是微笑,没有说话,她透过房间里昏暗的光线望过去,李信背靠着土墙,袖间是受她所累被浸得些许湿润,额前零碎的几缕发丝也染上了初阳的三分温暖。
她突然拧了眉头。
“看什么呢?”盛乐陵顺着她的目光摸过去,顿时了然,“帅吧?这可不止你一个人这么觉得!”
她迷茫地收回视线看着盛乐陵一脸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什么?”
盛乐陵挑眉,“什么什么?!咱班长在学校怎么说也得是个大人物吧?成绩拔尖儿,个头也拔尖儿,那张脸放在人群里,姑奶奶我就是闭着眼也能准确地认出来!”
牧落笑了,“闭着眼睛还怎么找?”
“这还不容易,”盛乐陵两眼一翻,瞥了一眼始终无动于衷的李信,“你不知道,初中部那群小妹妹们可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又热情又傻气,人李信就往那里一站,不用说话就有一片轰动!”
牧落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听后一阵唏嘘,“真的假的。”
盛乐陵满眼嫌弃,“还能有假?你和人家一起同桌这么久,咱这高中部女厕所每天都来来往往的那么多初中生,你以为人家那初中部的厕所是被塞住了?这楼层那么多,人家饶了大半栋楼偏偏来你这一层,人家难不成是吃饱了撑的觉着你这层楼的女厕所比其他楼的高级些?!”
“说起来!”盛乐陵越说越来气,“姑奶奶我已经有很久没有身心舒畅地去上过厕所了!都怪信哥!你都不知道,我就说了一句那群姑娘的不是,那些小妮子竟然……”
盛乐陵说起一脸悲愤,声音大了,引得门外的那个人侧眸扫过来,盛乐陵住嘴。
她哑然失笑,虽不知道为什么代明洋盛乐陵这么怵李信,可她的确觉得没什么好怕的。
李信其人,大抵是面上严肃罢了。
她或许会发现点什么,也许张杨会在今晚做些什么。
这样想了想,她低头看了看,手上还有盛乐陵包扎的痕迹,代明洋一如既往地和她两言不合就开战,李信依旧在门外,时不时看了看她欲言又止,陆海皱着眉头呵斥那两个吵架的祖宗却无济于事。
曾经在缅甸时,她就告诉自己,不能伤及无辜。她行过的路,再不能让别人触及。
陆海走进来,在她面前找了一个木凳子坐下,刚要开口问她的伤势,就听见她说,“关门。”
嘿,人小口气大!
陆海心中莫名一纠,关上了门。
“你还疼吗?”陆海问道,打量着这间小屋子,心中再次叹了一口气。
她哂笑,“陆老师,您知道子.弹打进身体什么感觉吗?”
陆海身体一僵,接而彻底失语。陆海起身离开,刚转过身,就听见身后一道声音传来,“盛乐陵不习惯和人同睡,昨天晚上也一直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