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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水,他现在不在国内。”
“什么意思?”
“出国治疗了,卫家为了卫烊不管花多少钱也要把他救回来,我说他走了不是真的走了,而是出国治病了。”
齐水双眸放大,依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没骗我?”她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的感受,是好消息吧,但是眼泪还是会不停的往外掉,她不在乎的抹去,再次问他,“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可是齐水你又知道这场病能拖到什么时候?他又能熬到什么时候呢?
这些话太残忍了,临到了嘴边江淮封根本不忍心说出口。其实最残忍的是他,因为他在给齐水希望,一个空希望。但那又如何,只要他的小汽水能多高兴一些就够了。
此时的江淮封还没意识到他为什么要给齐水留一个希望,允诺出去的空头支票,如果没有兑现,到时候她只会记恨他,江淮封不管了,他不想看见眼前的齐水流露出苦相来,那样可爱的一张脸肉呼呼的就适合微笑,至于苦哈哈的表情和眼泪……不需要。
“如果你不信,可以给他发邮件,他在国外治疗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也许两三年都回不来,你有什么秘密想对他说就发邮件,他会给你回的。”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了。
齐水眼底涌起一阵阵的喜悦,江淮封不想磨灭那道光彩。
当晚,齐水就给卫烊发了邮件,她没怎么睡好,睁眼到天亮就收到了他的回信。
——齐水,好久不见。我在国外开始治疗了,你考试怎么样?
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齐水翻看着那封邮件,规规矩矩的行文风格,实在是不像他。
忽地,脑海里炸开一条语音,“哥这样还帅吗?”是啊,卫烊只会拽拽的跟上天的孙猴子一样,能翻十万八千里远,也不会在这里正经问她中考如何,卫烊不在乎她的考试,他只在乎他的花圃。
距离成年还有几年的时间,齐水被当成小孩子的日子就快结束了。
在去医院的路上,齐水收到了江淮封的微信。
江淮封:我买了龙虾过去吃饭,没见你人呢?
齐水看了一眼直接忽略掉,她不想告诉他去了哪里,往后也不想了。
她又翻找出卫烊发给她的最后一条消息。
卫烊:你说永恒是什么?我的玫瑰会知道吗?
卫烊:齐水,你会一直记得哥吗?就算不记得,也要照顾好我的玫瑰。
他不在乎生死,在那时候他已经看淡了,却不跟齐水说明,她哪里知道永恒是什么,也不懂他的玫瑰会何时凋零。
普通病房里住着好几个病人,齐水抱着一束向日葵往最里床走,听到了呕吐声,她悄悄停下来。
小姑娘正弯腰呕吐,她的妈妈在一边顺她的背,裤子上都是小姑娘的呕吐物,狼狈已经不能形容她此时的境地,更多的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心痛感。
小姑娘躺在病床上疼的说不出话,但是双手一直拉着她的妈妈,嘴巴一张眼泪就滚下来了,也许她并不想哭,只是生理性眼泪成了她的习惯。女人安慰她,“哭出来就好了雅雅。”齐水听到了她言语里的哽咽,倔强的不让释放,她赶紧从包里掏出一大袋巧克力,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我,我……”齐水不像孟千卉一样外向,她在外人面前总是过于内向,一句话蹦不出完整的三个字,好在小姑娘的妈妈冲她努力挤出礼貌的笑,“我见过你,你好,是来看雅雅吗?”
齐水磕磕巴巴的回应,小姑娘瞥见她手上的向日葵,苍白的脸上有了一抹难得的笑容,“姐姐,我也见过你,你是烊烊哥哥的朋友!”
烊烊,卫烊。
齐水点点头,她又追问:“烊烊哥哥在哪呢?他好了吗?”
“他……他好了。”齐水说了谎话,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真的告诉小姑娘实情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残忍。
雅雅妈妈看向齐水,正好瞥见她眼角躲闪的光,齐水心虚地转移视线,将手中的巧克力放在小桌板上,“阿姨,这是我给雅雅带的礼物,卫烊提过雅雅喜欢甜食还有向日葵。”
谁不喜欢向日葵呢?朝气蓬勃,只有它一直向阳。
小姑娘的巧克力还未吃到嘴里,她的病情再度发作,全身抽搐直至护士到来帮着按压住她的身体,这一切对于齐水而言,仿佛是推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那是刻着生死交界的大门,黑龙柱猛虎石,凶恶的猛兽守在她眼前,她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病房外,雅雅妈妈的脸色越来越差,她不太能吃进去东西,手上的饭团她吃了一口嚼了好久,齐水就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失魂的模样想到了最初来医院看卫烊时的情景,她比那时见到的模样更消瘦了,几乎是瘦成了皮包骨的状态,想也能像得到,只身照顾一个病重的女儿那得耗费多大的精力,钱不说,光是身体、心理健康都成问题。
“阿姨,雅雅很坚强,一定会好起来的。”那么疼她都忍了,就算是哭也从不哭出声,雅雅是怕她妈妈难过,倔强的逼迫自己时刻微笑,即便是流下眼泪也要默默地。
雅雅妈妈却说:“我知道她好不了了,得了癌症的人哪有那么容易好起来,她疼的时候我恨不得带她去疼。”她顿了顿,声音逐渐哽咽,“她还那么小,怎么能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