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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法,稍有不对,苦的可是百姓。顾大人将我从山上请下,为的岂非是要这天哇哦下安宁?我任务未成,言何其他?”
    顾允笙愣怔,接着才笑着摇了头。
    二人这才一同重新踏入雨中。
    安亲王府,寝殿内氤氲了热气,周钊远伸手搭在盆侧,闭眼靠在浴桶里,脑中画面一帧帧闪过,有怒目而视的夫子,有漠然垂眼的夫子,有咬牙苍白的夫子……到最后,却终究是落在了今日那盈盈拜下的女子身上。
    “噗——”口中腥甜,一时间,那盆中水便殷红一片。
    第六十六章 有愧
    顾府里的纱幔全数换成了厚重的垂幔时, 外头已经北风啸啸。这一年的大盛,冬季来得似乎更早了一些。
    宫中的丧钟敲响之时,正是第一场冬雪。
    顾府上下皆缟素以挂, 顾允笙为重臣, 须得入宫哭临奉慰。
    太后薨, 乃是国丧。
    于行初虽已经不很能记得那老人模样, 却记得年幼时候,她与自己招手问这是谁家的孩子, 特允她去摘果子吃。
    说起来,当真很多年了。
    久到她快要忘记那一年, 父亲牵着她的手走过那宫殿横廊, 走过那冗长的台阶, 走过那最后一段路途。
    人终究是会死的, 诚然如皇如后,又有谁能逃脱。
    倘若这是每个人必然所终,那么如何活着,为什么活, 便成了毕生所向。
    “郡主, 天哇哦冷, 进屋吧。”缏珠搂了大氅出来与她披上, “老爷怕是要在宫中待三日才能回来。”
    “我知道。”于行初倒不觉得冷,只是借着这一身缟素,才得以全了孝道。
    魏氏一门, 却是连哀悼都不知该去何处。
    冬夜深沉,于行初遥遥往西南宁城的方向拜下,再起身,面上已经潸然。
    “郡主……”帘翠着了慌, “郡主莫要难过,太后她……”
    于行初却只是摆了摆手,点了地重新站起来:“我无事,进去吧。”
    举朝往皇陵那一日,整个盛京的百姓皆是跪在道旁,素白的队伍从宫中一直往城外,隆重而悲壮。
    其后五日,皇帝休朝。
    顾允笙鲜少亲自来于行初的院子,这一日却是来得早。
    于行初卷了书起身,便见他摒退了左右:“你可以收拾一下,我带你去个地方。”
    “这个时候?”
    这一场雪,比丧钟响彻那日更甚,院中的路面都是小斯将将扫出来的。
    “是,怕后边就没有时间带你去了。”顾允笙笑了笑,“走吧。”
    马车悠悠往盛京城外去,路不好走,颠簸了许久,如是半日,才缓缓停在了一座山脚下。
    于行初挑了车帘往上看去,那山中蜿蜒出一道细长小道,似是刚刚被人清理出来。
    “这里是何处?”
    “这是南山,背靠皇陵,本是寂静之地,少有人来。”顾允笙顿了顿,“此前魏氏一门惨死,本该挫骨扬灰,是太后不忍,在陛下面前护下一门全尸,只是纵然如此,当年毒人、亡兵太多,后去的援军直接拖至万人坑中填埋焚烧,无分谁人。”
    指尖掐进血肉,于行初缓缓回了身来:“我知道。”
    所以这么多年,她都不敢祭拜,无处祭拜。
    顾允笙观她面色,终是继续道:“魏氏一门忠烈,不该如此下场。那万人坑——终究是留下些魏氏战甲,虽不完全,终究能于这南山之上建起一座衣冠冢。郡主可上去看看。”
    “衣冠……冢?”于行初茫然重复了一句,遥遥看向那白茫茫的山间,下一刻竟是险些站不稳去,“衣冠冢……”
    顾允笙垂首:“是安王爷早年间派人建的,他来祭拜过,被楚庭生发现了,自那之后,我便就派楚庭生盯紧了他。你也知道,他在盛京,本就为难,出城已是不易,若是被当时的陛下晓得,便是太后也护不下。”
    于行初未动,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若是父兄母亲泉下有知,会不会怪她?怪她未曾手刃仇敌,还要护那罪魁祸首重入盛京。
    “郡主,魏将军所选,便是你如今所选。”顾允笙说完这句,退后了一步,“我在山下等你。”
    雪停,人去。
    于行初落在墓碑之前时,那碑前已经立了一人。
    周钊远转身循声去瞧,目光骤然错愕。
    片刻,他便无声站到了一侧。
    临行前缏珠替她戴上的大氅兜帽不知何时已经滑落在肩背,于行初一步一步近前,眼瞧着碑铭之上,越发清晰的魏氏二字,只觉似是沉疴复发,身形摇晃。
    这一跪,便再也起不来。
    无言可说,无话可陈,于行初手指点点拂过那禁忌般的魏字,最后生生收紧,扣住石碑。
    许久,面前递来一壶酒。
    “国丧,冷酒,你若是难受,便就喝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