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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钊远这般时候跳出来搅合,一方面提醒了他流水山庄的事情,当年他自己就是凭借暗门这个江湖势力上的位,这无疑是在这一刻给他轰然一个警钟。
另一方面,宸妃之事该查,却不该是在万众瞩目之下,周钊远出言不逊,蔑视朝堂威仪,那瓶水是溅在了他身上。
可放眼整个朝堂,唯一在此时与他一并站着的,竟也只有周钊远一人。
周钊远,也是姓周啊。
这世间种种,于周钊远来说,却是他孤身一人罢了。
诚如太后所言,终究是皇家欠了他。
于行初不知道周肃宗终究是在哪一点上突然放下了十几年的成见,能将必然牵扯储君之争的事情交由周钊远来办,只是无论如何,这已然是一种态度。
“恭喜殿下。”于行初收紧那药瓶,真诚道。
男人却是平淡得紧:“何来的喜?”
这一问,问得于行初哑然。
也是,他已经在这囚笼中过了这般久,又哪里须得那人斟酌之下,将他略微往身边拽过。
说是恭喜,十足讽刺,谁在乎呢?他周钊远自然是不在乎的。
“是行初说错了,是该祝福殿下,祝殿下——马到功成。”
“那便就借夫子吉言了。”
这一番往东南矿地,所行除了丫鬟打扮的于行初,还有一位,却是摇着扇子的四殿下。
四殿下是被抓来的,他虽是挂在司刑监之下,然则从来也是个不务正业的。
不过就算他再乐意做一个闲散王爷,有德妃娘娘在,多少也是要做些面子账。
再者说,就算心不在此,耳濡目染,总归还是能明了这朝堂格局的。
“四殿下的母妃在朝中倚靠,只有一个顾允笙。顾允笙一直是陛下心腹,起码——姑且算是个纯臣。”马车中,于行初搁手于前,压低声音道,“也全凭四殿下是个潇洒的,陛下略微能放心。不过他虽是不问琐碎,但掌理这几年,司刑监未曾出过纰漏。司刑监的事务庞杂,能做到现下这般,不容易。”
“少有见夫子这般溢美之词。”
于行初浅淡摇头:“殿下前时身边布满了荆棘,自然没有人会拨开来见,可如今殿下身侧的荆棘已经清理了大半,若是殿下想,总是有人能与殿下比肩而邻的。”
“夫子在劝本王与周钊微交?”
“独木不成林,更遑论政事。”于行初莞尔,“殿下该需要朋友了。”
“也对。”周钊远仰头靠在车厢上,微微闭了眼休息。
于行初垂了头,这一动,耳上的坠子甸甸,还是有些疼,又不好伸手去摸。
接着就听那人复道:“不过夫子有句话说得也不对。”
“纵然本王身边都是荆棘之时,也有人曾披荆斩棘而来。夫子,不是吗?”
马车匀速往前,接近矿地的时候,地上硌得很,免不得晃得里头人颠簸。
于行初有些想扯了那耳上恼人的坠饰。
“夫子若是不想再戳一次,还是戴着吧。”
似是她肚中蛔虫一般,男人突然开口,悠悠扫过来一眼。
“会吗?”
“是伤口就能愈合,夫子这个道理不明白?”
于行初不是不明白,只是觉得小时候见太奶奶似乎也是没有戴耳环的,可那个洞还是在的。
周钊远瞧她一眼,复道:“你的耳洞将将打,还在愈合阶段,需要里头一直有个障碍堵着,边上的肉便就围着这障碍长,等到时间久了,洞都长好了,你便是一段时间不戴不碰,它也是能自己撑着不往一起凑的。”
一个耳洞,倒是被他形容得可爱起来。
于行初不禁笑了笑:“谢过殿下开解。”
周钊远便不接话了,半晌却是突然道:“不过你这耳朵也有好几日了,怎么这疼还不见好?”
“许是行初耳朵上的肉——比较团结吧。”
闻言男人怔了一瞬,忽而别过头,只是唇角没有压下弧度,终是笑了出来。
等到了地的时候,老远就已经能闻见浓重的火气。
矿井口的路已经被封死了,原本临近的是恒诚,现下已经有官员带着人在挖掘,瞧着进度却是慢,他们一路过来几日,这挖掘的还没到下边。
光是见碎石满地。
领头的乃是南郡五洲的郡守吕瞻,后头跟着的,应是恒诚知府陈格了,二人立在路前,吕瞻躬身道:“早闻殿下爱民如子,微臣想着,殿下应是先来这儿,果真如此。”
“那本王倒是要夸你聪明伶俐?”周钊远不浅不淡地应了声从马车上下来,叫那吕瞻脸上的笑尴尬了一瞬。
好在是有周钊微跟在后边,他一路都是骑的马,此番摇着扇子张望了一下:“挖出来没?”
“尚没有挖出来,二位殿下可能不清楚,这儿的山体脆弱,本就容易塌石,现下挖掘的难度不小,但是速度是跟不上的,否则恐怕有三次坍塌的危险。”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