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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周钊远也没心思听他后边的话,仰头灌下,这便又转向下一个。
虽说盛京之中处处流传着这安亲王的荒唐事,便是这陛下瞧着也不待见这个亲王,可官场上混的小官,从来都是给自己留一线的,人到底是亲王。
亲王都自己端了杯子,难不成他们还能坐着等他来敬?
于是,这酒水席终究是在小半个时辰后正式开了席,然后又以十分迅猛的速度结束了战斗。
周钊远搁了酒盏,觉得今日这罪,终于是受到了头了。
那姚宋禹喝了酒,胆子倒也大了些,见人起身,便道:“殿下这是要回去了?”
“是呀是呀,殿下府中可是有人相候?”
周钊远下意识就是一眼刮过去,生生将大家的酒都给剐醒了,纷纷装了鹌鹑,他沉了一刻,终于还是顺遂道:“喝多了。”
“那卑职送殿下!”
“不必。”周钊远一转头,勾了勾手,“你,你来送。”
完了,几个小官员抖了抖,怕是殿下跟顾大人的梁子,永远也解不开了。
果然,下一刻顾允笙就站起来,面上神色探不清楚,只对着他们道:“我去去就回,你们先喝。”
只怕是往后这司兵监的日子,不好过啊。
周钊远回来的时候,府里头静寂,老葛早就等在影壁处,此番上前来,瞧见他手中的酒坛:“这是?”
“顾允笙赔的好酒。”男人点了点马车,“外头还有,你着人去搬。”
“这……顾大人好大的手笔。”
“他该的。”
老葛眼见着他进去,忽然想起来:“殿下可是还要喝酒?”他手里提着一坛,倒似是没叫他接。
“嗯。”
“殿下可需要布菜?”
“不必。”
“殿下,先生今日一直在等你。”
这话倒似是咒语一般,叫周钊远登时停了脚步,老葛原是等他再问,不想那人只挥手表示知道了。
路过夫子院前的时候,里头黑着,看来应是已经睡了。
周钊远提着酒坛子站了一刻,脚步一转,却是进了院子。
顾允笙说得没错,夫子终究是一个人,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他竟然又一次因为自己,叫夫子背了杀机。
夫子呀,该怎么办……
月色下,周钊远顺势坐在了台阶上,他很久没有喝酒了,酒这个东西,它不是什么好的,甚至于他根本也品不出什么酒水的好赖,权当是个虚无的慰藉。
这一坛子酒见空的时候,背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于行初不知道他在这里多久了,只瞧得见那歪在一旁的坛子,里头已经一滴不剩。
“殿下。”
周钊远自觉没有醉,只是瞧着夫子的时候,总归有些虚影。定睛再看,却是咧嘴一笑:“夫子。”
“殿下怎么坐在台阶上?”于行初皱眉,她醒来时候听见外头坛子倒下的声音,这才出来看看,没成想就瞧见这副场景。
“想事情。”
“想事情?”于行初蹲下去看他,“殿下今日上朝,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没有。”
“陛下骂你了吗?”
“不重要。”
“司兵监的同僚可还好相处?”
“嗯。”
“那殿下想什么事情?”
“在想夫子。”
周钊远有问必答,也没有大舌头,就是胳膊撑在地上,有些不稳,被于行初一把扶住了。
“我?”于行初不解,“殿下想我做什么?”
“我想,该把夫子藏在什么地方才好。”
“……”半晌无声,于行初复道,“殿下不用担心行初,行初不会死的,殿下记着便是。”
“真的?”
“嗯。”
周钊远却是挣扎了一下,想从她怀中挣脱开来,于行初怕他摔了,没放手,前者看没拗过,到底作罢。
如此又过了片刻,只听见平稳的呼吸声,这人,竟然睡着了。
他穿得厚重,于行初费了些劲才将人扶到了自己床上。
想来这人参加酒水席,也不会多喝,那外头一坛子酒竟然就将人放倒了,怪道这府里头从不见杜康之物,原来是做主子的实在不胜酒力。
想着,于行初不觉弯了唇角,只觉这事摊在这样一人身上,也算是神奇。
她左右又将人翻过来掀过去脱了朝服,待要再解开中衣的时候,手指却被人一把按住,力气之大,叫她跟着就俯下身去,掌下滚烫,那心脉砰砰有力。
“夫子?”男人睁了眼,眼中迷蒙。
周钊远觉得睡梦中有人一直将他折腾着,不得好睡,他伸手一捞将那作怪的凉意给扣住,后知后觉才发现那是一只带了薄茧的手,莫名熟悉。
熟悉到他努力撑了眼皮,脸上微痒,似是谁的发丝拂过,一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