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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甩进了溪水里,登时那水声接连起来,煞是好听,似是乐曲。
周钊远:“这实在太荒唐了,比我还荒唐,夫子。”
“……”于行初别过眼,说不出话来。
“夫子这般想,倒是也有可能,听说当年魏将军守关的时候,便就是在这宁城之中,腹背受敌,殉国而死。”周钊远声音悠远,叹息一般,“想想看,魏氏满门呐,就站在那宁城墙头之上。”
身边的身影一动不动,仿若未闻。
周钊远瞥了一眼,复道:“夫子,你听说过魏将军吗?”
“听过。”于行初平静道,“通敌叛国,本该是挫骨扬灰。”
“是呀,也不知哪个菩萨求了父皇,到底留了全尸,就是那一门五口,最小的女儿怕是不过才六七岁吧。”周钊远叹息的声音越大绵长了些,“就是留了全尸又如何,不叫收殓,便就挂在城头上风吹日晒的,如今怕是连个衣冠冢都没有。”
“殿下,时间不早了,该出发了。”于行初拿起边上的水壶,站了起来。
“现在么?”周钊远抬眼。
“现在出发,日落之前赶到宁城。”于行初公事公办道,“一路留了印记,陛下派的人手和圣旨等几日也该到了。这两日在城中,殿下歇着便是,我自去查探。”
“嗯,也好。”
他起了身,突然想起方才原本要抱怨的,笑道:“对了,夫子可得快些了,这干粮可是不能再吃了,得闹肚子的。”
于行初瞅见他手中不知何时摸出来的干饼,西南潮湿又热得狠,确然是有些味道了。
到了这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王爷竟然跟着自己已经将就了好些时候,如今才戏谑着说出来,实在是恩德无量。
如此,脚步就加快了些,自有些心虚:“殿下上车吧。”
周钊远瞧她一眼,顺遂将手里的坏饼伸手一弹,当石子扔进了水里,也不知那水里鱼虾可会争抢,他自一躬身就上了车去。
二十里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西南日照的时间长,夕阳未落的时候,已经能瞧见城门。
“什么味道?”周钊远吸了吸鼻子。
“不知名姓,不过老人都叫作迎晚花。”外头传来夫子毫无感情的声音。
虽是个无痛无痒的回复,周钊远却是来了兴致:“如何还有这般名字?”
“老人都说,这花一般开在傍晚时分,正巧用晚饭的时候,待花开一遍,夜晚也就来了。”于行初想起那漫山遍野的迎晚花,香气弥漫了整个夜幕,“没什么正经的意思,这花不用种,自己就会疯长,西南的村子里都有。”
“夫子来过西南?”
“……书里读到过。”
“哦,是那本西南行记?”
“是。”
周钊远哦了一声:“我怎么没读到过?”
于行初便不再接话,城门已经到了,有守城军拦了去路,大概瞧了二人,里里外外又查了一遍,这才挥了手放人。
马车停在了城中的一家客栈前,二人要了两间房又各自梳洗了一番,换了一身清爽衣裳,这才下了楼用饭。
成衣也是齐遇装在马车里的,就是这几日二人都没来得及换。
于行初自己是没什么好在意,她只是没预见到,周钊远也没介意。
她动作快一些,先行在楼下等着,有小二过来招呼。
“客官吃些什么?”
“清淡些吧,随便上点家常菜。”
“我要吃鱼,上盘鱼来。”这声音不用回头也晓得是谁。
“好嘞客官!”
小二忙不迭下去,不待身后人落座,于行初便闻到一个熟悉的味道,下一瞬,那香味袭来,耳上被蹭了一道。
有浅淡的花色坠在了耳上,贴了面颊。
“殿……公子?!”于行初伸手将那迎晚花扯了下来,瞧住面前笑盈盈的人,不知为何,这几日瞧他,竟是笑得越发多了,“公子这是做什么!”
“我方才特意回忆了一下,那西南行记上似乎却是有写过迎晚花,你看巧了不是,我一探头出去就瞧见这花攀在了墙面上,顺手就采了。”周钊远难得耐心地解释了,“那行记上还说了,这花么,拎着花托巧劲抽了,能抽一根蕊芯来,小姑娘们坠在耳朵上,就跟耳环一般。”
“……公子也知道,是小姑娘。”于行初将那花扔在了桌子上,“我一个男人,何至于此。”
“哦。”周钊远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于行初往边上坐了些,却听他跟着淡淡重复道:“夫子说得是呀,何至于此呢……”
第十九章 不急
说话间,外头匆匆有官兵过去,皆是往城门去,一路吆喝着将行人遣散。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没再作声,周钊远先行拎了筷子挑了根菜叶起来,嫌弃地瞧了瞧,复又丢进了于行初地碗中,慢慢道:“夫子,咱们可真是运气,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