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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得尽快进村了。”
“你与他吃了换骨散?”齐遇啧了一声,“什么仇什么怨。”
“权宜之计罢了。”于行初顿了顿,伸手抚上他额上,已经有些烧起来,“本也只是为了一时片刻,怎奈他体质特殊,那春深草竟是余劲这般大,他怕是经不起这两种药性的。师兄还是快些才是!前头村落靠山,或许能寻得药草。”
周钊远迷迷糊糊中只觉得体内似是火海虐遍,又似是刀刮腐肉,分明疼得厉害,却什么都反抗不得。
原本是眼中朦胧,有些支撑不住,倒在了座上,可这一倒下,便就再也爬不起来。
外头间或传来些谈话声,他却无力去唤,有那么一刻,他心底竟是疯狂地嘶笑起来,想他这十几年没个人样地活着,到头来竟是要死在一条无名的路上。
身上渐渐转为针点般的刺痛,犹如万蚁噬心,磋磨得他恨不能将自己大卸八块才好。
口中腥苦,手中抓到了一截布段,便就狠狠攥住了,嗓子却是被堵住似的,一丝声音也发不出。
“中毒了?”
“换骨散?”
“什么仇什么怨。”
……
意识涣散,周钊远只又听了这断断续续的一些话,分不清谁说的,只是额上突然覆上清凉,不知是谁的手,动作很是粗鲁,却叫他难得舒适了一些。
再后来,他只觉有人伸了胳膊垫在了他身后,那胳膊很瘦弱,甚至这般垫着还有些硌得慌,可他已经再无精力,彻底昏了过去。
于行初一行替怀中人擦那额上不断冒出的冷汗,一行催着驾车的人:“师兄,得再快些了!”
齐遇一甩鞭子,无奈道:“我的好师妹,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但凡你换个其他人,能跑得有我一半快算我输!”
无法,于行初只得又低了头看过去,她实在没料到,此人体质这般敏,感,怪道那春深草不过是寻常药引,竟能叫他用后司药监的人都探不出虚实。
若不是今日巧合,怕是连她都不晓得这其中关节。
他自己知道吗?又或者,是谁与他的春深草,叫他用一副病躯示人?
无论是哪一种,眼下总不能叫人死了。
西南之行才将将开始,一切,还没有定数。
于行初掀起眼来,终是将人放下。
“哎!还没到呢!师妹去哪里?”
“劳烦师兄进村找个歇脚的地方,我先去山上看看。”
话音未落,人已经一跃而出。
齐遇哎了一声,又听得车内人呃了一声,摔在了地上,这才无奈一掀手将人给扶起来,车马嘚嘚更加拼命地往前奔驰而去。
于行初寻到一个破败的小草屋的时候,齐遇正在门口生火,边上围了三两孩童,正你一言我一语地在讨论什么。
“殿……公子呢?”于行初将药草丢给齐遇,后者顺遂接了,拿了石头捣将起来,“睡着呢,怕是不好受。”
“哥哥!这位哥哥也是你的弟弟吗?”边上孩童问道。
齐遇嗯了一声:“那可不是,哥哥我啊,一路带了两个拖油瓶,哎呀,累啊。”
“这个哥哥的身子也不好吗?”
“那倒不是,就是脾气差了点,你们别惹她。”
那几个孩童就嘻嘻哈哈地躲远了些。
于行初确实是个面无表情的,不说话的时候冷清得狠,倒不是脾气不好,不过是懒得多言。
不用想也晓得这小草屋是齐遇靠着嘴上功夫跟村民讨来的闲置弃舍,更或许,就是这几个孩童玩闹的场地。
如此,她也懒得争辩,直接进了屋子。
寻常锦衣玉食的人,正可怜兮兮地躺在一捧稻草上,那稻草也没垫个全乎,伸长的腿就直接搁在了土地上,倒叫于行初有些惭愧起来。
若非是她没注意,叫他用了那换骨散,也不至于如此。
想着,人已经走了过去。
周钊远烧得很厉害,换骨散的作用虽强,但是也是一种偏毒,原本改变骨相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碰上春深草这绝秒的药引,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大约半炷香的时间,齐遇从外头进来,不知道他怎么打发了那些孩童,便就端了一只破碗进来,里头正搁了墨色的药汁。
“喂了吧。”齐遇递过来,趁着面前人伸手过来,却又一转弯勾了回去。
“师兄?”于行初略微提声。
“这药虽能解毒,可是药效也是很怕人的……”齐遇抱着碗,“你就不怕这王爷醒过来杀了你?”
“……”沉默一瞬,于行初仍是伸手,“没有办法了,总不能这般去西南。”
齐遇蹲下去瞧她:“师妹,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上天哇哦在告诉你,不要往西南去吗?出师未捷啊……”
于行初冷冷扫了他一眼:“师兄大可以离开,何必说这些话。”
“罢了,为兄怎么能叫小师妹这般冒险,”齐遇这才递了碗过去,“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