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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消息

      齐梦楚醉酒当歌,或者说,声色犬马。他自己可能不太在意。不过是个人爱好,又有什么好说的呢?还有人喜欢宿醉不醒放浪形骸的。这有什么呢?有什么呢?对吧?
    “齐先生,您的雅趣,我是知道,理解的。这一点,我并不想说什么。只不过,我有一事不解。便是先生昨日为何装作重伤垂死呢?”王艳红拧着手,手上青筋暴跳。
    “这个……太后……”齐梦楚瞧了瞧姚义和迟仲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躲在家里,关起门来做皇帝的事情,元儿不乐意,我也不乐意。还是不要太后太子的了。先生若是对钟家还有感情,那就称我一声主母就是。若是先生已经去意已决,便是叫我一句老妖妇,也未尝不可。。不论先生是重伤了,还是毫发未伤。钟家对先生这么多年的功劳,绝无半点怪罪的意思。”王艳红随意的打断齐梦楚。休要看钟家对齐梦楚等人颇为看重,主人家就是主人家,帮工就是帮工,区别的无非是长工短工而已。
    “多谢主母,那个……”小长工齐梦楚连忙点头。他打算赞扬一下钟家主母这种缓称王的理智以及品性。后面的话就会好说一些。寥寥几句,齐梦楚就已经觉得,自己颇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
    “既然如此,那我便想要问问,先生昨日何必故作姿态?”王艳红不知道是没有理会到他的好意还是什么,依然无视齐梦楚的话。
    齐梦楚接不上话,有些不高兴。却没有说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错了哪里。他倒是没有别的爱好,跟女子在一起也不是总做些羞羞的事情。大多数时候都是吃喝玩乐,放松心情而已。钟家人没有上山之前,老虎寨没有人说他什么。下意识的,心底里,有些不满。这一点点不满,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齐梦楚说不上话,王艳红不想说话。姚义二人看看,很是有些尴尬。一个是兄弟,一个是主母,确实有些不好处理。偏了兄弟吧,愧对忠心二字,偏了主母吧,又有些对不住兄弟二字。这两人一时间竟然也说不出话。
    良久,迟仲虎咳嗽一声,示意那些女子统统退下,不要在这里碍眼。
    四周女子见主母和齐梦楚都没有反对意见,便老实退了下去。顺便,带上了门。
    等房间只剩下四个人之后,姚义才咳嗽一声道:“齐军师,那个,您有喜好,这是您自己的事情。只不过么,那时候钟家主事还没有上山,有些规矩就没有立起来。那个,您该注意还是要注意一下是不是?”
    齐梦楚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脸色更见阴沉。
    姚义有些尴尬,瞧了瞧王艳红,又对齐梦楚使眼色。可惜齐梦楚根本没有理会他。文人,自有傲骨。更何况,齐梦楚这几个月可是呕心沥血来着。这如果不算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鸟尽弓藏,那么,什么才是?
    姚义说不下去了。什么时候最尴尬?就是话没有人接的时候最尴尬。他只好一个劲的使眼色,给迟仲虎。再没有比迟仲虎更合适的了。两边都能说得上话。
    迟仲虎无奈。姚义的体型就已经注定姚义不是一个四处交朋友的人。大家喜欢找一个不太好看的作为自己的闺蜜或者挚友,可没人愿意在自己吃不太饱的时候交一个特别胖特别能吃的朋友不是?又不是要减肥。
    一个孤单的人,时间久了,就会变得不那么会说话。姚义就是这样。叫他打架,热血沸腾,叫他杀敌,更是士气高昂。可叫他说话,算了吧,还是去干活比较合适。
    王艳红眼睛一瞟,就知道迟仲虎也是挺尴尬。她主动缓和下来。
    “算了。这都是齐军师你的私人生活。我一个女人家,再说多了就不合适了。只希望齐军师日后能够注意一些。如今,风声鹤唳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朝奉先什么都没有跟我们说。”
    朝奉先?齐梦楚有些明白了。原来自己是受了城门之灾!估计主母过来的时候,心中就是压了火气了的。
    “哦,主母。不知道朝奉先是怎么回事?”
    王艳红瞟了一眼齐梦楚瘦弱的肌肉,还是觉得辣眼睛。这是正常的,一个结婚生子的女子,不会觉得排骨很好看。除了做菜的时候。某些有了婚姻对象的女子也会对其他的男子觉得很是无聊甚至厌恶。更何况,齐梦楚生的不太好看,除了白净一些,真的没有特别好看的。他若是再帅气一些,说不得,便要做做那些小说故事的主角了。
    “齐先生,我见你这幅模样,还是十分不适。是不是请齐先生先去整理整理?”
    齐梦楚一下子有些尴尬。这么坦诚相见的确实是不太好看。连忙急匆匆跑去换了衣装打扮,这才施施然回来议事。
    “主母,方才听说朝先生出了点事情?”
    王艳红没有在正事上为难齐梦楚。这也是大多数女强人、女汉子共同的特点。不管上一秒是多么伤心或者愤怒,下一秒说起正事依然是头头是道。
    “齐先生。朝先生可能是觉得我钟家太过小气了一些。与明军做了勾连。呵呵,这段时间,他在钟家固然是默默无闻,不但默默无闻,甚至连个响声都不愿意发出。在明军么,可能就是滔滔不绝的了。”
    “那主母是怎么处置的?”齐梦楚一下子心中没有了底气。情报,就是一个势力的命脉!若是没有情报,哪怕你有千军万马,一样能被人整死!甚至你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这一点,他比王艳红还要看得清楚。
    正是因为他清楚。反倒是不好一上来就急匆匆的说三道四。难道他齐梦楚是一个只想要表现自己聪明的蠢货吗?当然不是!当务之急,他更想要弄清楚的是,老虎寨,不,钟家是怎么处理这个人的。杀了?还是简单的惩罚一下就算了?
    “我没有杀他!”王艳红盯着齐梦楚的眼睛认真的说了这么一句。这是在表明,就连朝奉先那等人,自己都网开一面,何况你齐梦楚区区一个性好渔色而已?“不过,我也没有轻饶他。我捏住了他的把柄,叫他去做一件事,那就是将所有的名单交出来。当然了,既然是交接了,那么情报,还有银钱,一定也要顺便交接过来。但是,交接的,必须是一个既有聪明,又有魄力,还要有才能的人。齐先生,不知道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这是一个试探,也是一个机会。既要看看齐梦楚能不能胜任,也要看看这个人值得不值得信任。钟家不怕你胆子小,野心小。就怕你空口白话,只会瞎嚷嚷。或者说,才不配位,德不配位。这样的人,钟家不敢要。
    齐梦楚没有听清王艳红说什么,只是问姚义和迟仲虎。“两位当家,最近的情报咱们是靠什么获取的?”
    姚义和迟仲虎对视一眼。齐声说道:“探子!探马!”
    不错,老虎寨虽然不大,可是自家的探马和探子是不少的。足足有六十人!这些人,包括老刘头在内都是。他们总是走街串巷,或者在个个势力之间游走,时时刻刻打探有用的情报。或者说,他们自己觉得重要的或者有用的信息,都会回馈过来。但是这种效率是极为低下的。
    底层人物接触的东西和上层人物接触的东西是完全不同的。比如说,一个餐饮服务员和一个千万身家老板,对于市场,对于经济的看法完全不同。为何?因为他们接触的信息完全是不一致的。
    当然了,如果对手马上就打过来了,已经在路上了,那就是另外的事情。毕竟,只要没有瞎眼,都能看到。
    “那么,消息准确吗?”齐梦楚皱眉道。
    姚义尴尬道:“军师,您也知道的。探马都是什么人物啊?他们哪里知道什么了?不过都是些鸡皮蒜毛的小事而已。就好似,泰宁最近粮草成交极为快速。并且都是大车马拉的大单之类的。这些,跟咱们没有关系啊!”
    “粮草成交暴涨?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齐梦楚急忙问道。他是知道的,有些消息说不得能够透露出极为重要的事情,可姚义和迟仲虎二位,未必能够看出来。
    “也就是十五天前的事情吧?那时候,好像是说,有个客人专门做北方粮草生意的,不但泰宁,几乎整个福州都已经被他包圆了的。害得咱们好几次买不到粮食,差点饿肚子呢!”姚义说起这个,还是有些愤愤不平。
    粮草成交忽然暴涨?我老虎寨差点饿肚子?半个月前?齐梦楚脑中急速将几个信息排列组合,然后形成两个结论。
    第一,如果那个客商确实属实,那么这只是一个意外。
    第二,若是客商是假的,那么就是明军要下狠心将老虎寨连根拔起!只有长期的围攻,才需要大量的粮草。
    大明初创,哪有那许多的粮草了?剩下的,就只能是去买。若不是朱元璋和沈万三是一对好基友。事情未必这么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