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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了要累死?”
“还不是一直绷着一根弦,怕说错什么让二皇子妃笑话,丢你的脸啊。”
“丢我的脸?丢就丢呗,那又如何?”
相因理直气壮:“若是害你被朝臣们取笑,那我不是罪过大了吗?”
“世上还没人敢当面嘲笑我,若是还要猜人家背后说的话,那就累死活该吧。”
说完钟离述转身进屋,相因心想,话虽如此,却还有几分道理,怪不得刚才二皇子都不等一下二皇子妃的了,她也是太多心了。
陛下回宫,朝中定要掀起新一轮的波诡云谲。周士宁在宫中拿大,如今拥护太子的人也在蠢蠢欲动。然而最近这顶紧要的事,便是五日后贵妃的生日。
往年,陛下为了哄贵妃开心,已经尽搜罗天下奇珍异宝之能事,就差连这江山也拱手奉在她面前。而今年,陛下一举荡平北厥,举国庆贺,宫中自然也要趁着贵妃的生日好好庆贺一番。于是,陛下下令,皇家所有女眷,都要提前一日进宫,为贵妃贺寿。这其中,必然包括了陈相因。
然而,坊间已经渐渐有流言甚嚣尘上,有人言,陛下此番回宫,对先皇后情深意重,甚至当着众人的面红了眼睛,可见,若是皇后能活着回来,还不定贵妃的日子怎么过呢。
又有人言,便是连太后过寿,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殊荣,不过是一介宠妃,仗着同样得宠的一个阉人,尾巴就能翘到天上去吗?
相因倒不理会这些,三日后的晚宴,她再次穿好吉服,跟钟离述说了一声,便带着秋华进了宫。钟离述歪头笑了笑,“终于走了啊,这大床终于又是我一个人的了,真挤死了。”
明知他开玩笑,相因心里却莫名有些不舒服。
坐在马车里,她挑帘看向窗外,此时已快到戌末,坊间市里却仍有许多灯笼明亮,街头巷尾有小孩子追逐打闹。相因从没见过京畿的夜景,竟不知,也是如此的生机勃勃。她从前住的地方小,人们大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黄昏后,便少有人家亮灯,偶尔几声犬吠,和过路人的马蹄声,便是绝无仅有的热闹了。
坊市间彩灯高高挂起,有一处大门紧闭,相因仔细看去,竟然是一座寺庙。大夏国佛教鼎盛,只是这佛门清净之地与闹市喧嚣之景竟然毫不违和。但看这门脸不大,与那敕建的宏光寺自是不能比的,只是马车走了一路,却有两座闹市中的佛寺,还有一座藏在市坊中,只能看见一座尖尖的白塔。相因觉得稀奇,眼花缭乱地看这看那。她想,什么时候钟离述也能出府逛逛,什么时候他们俩能一起逛一逛。
一路新奇,来到宫门口。这宫门乃是眼熟的,立即有人带领她们进殿去。
这次进宫,盯着她的人必定不少。而且她容貌与中原人多少有些诧异,方才进殿时,已有不少人好奇地打量她,然而被宫女引到座位上后,却并无人跟她搭话。
相因坐定,抬眸往殿上看过去——在座的女眷都是淡匀胭脂,描着又细又长的柳叶眉,眉头眉尾皆是淡淡一缕,彷如远山雾气氤氲,然而秋华给相因所描的,乃是虞疆时兴的却月眉。比之柳叶眉,更宽更阔,眉尾扫出几缕,带着不一样的风姿。方才相因一进殿,众人便注意到了她不同的打扮,惊艳非常,既有对她容貌的暗赞,也有对她新鲜妆容的沉迷,一时间殿中目光都聚集在相因身上。
女眷们额间花钿各色不一,桃李梅菊,各式争妍。然而细观相因,却不是她们常用的材料,而是翠绿色的菱形花钿。一年龄看着比在座诸位都小的官家小姐直接就问了出来:“姐姐这花钿瞧着极为别致,是如何画的?”
相因抬手虚点了点额心,微微笑道:“这是用翠鸟的羽毛制成,名叫‘翠钿’。”
“哦,真是别出心裁。”那女子笑笑,不由凑得近了些。相因无意与众不同,清早起来秋华给她上妆时,她还沉浸在迷糊中,并未太留意是什么妆容,而且这妆面在虞疆可是见惯了的,如今却觉有些不妥。她偷偷转身看了秋华一眼,见她隐形一般低头站着,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
主位右侧的一名女子也被相因晃了一瞬,自己也看得呆了,随即意识到,从鼻腔里轻哼了一声,“耍心机,来赴宴也要斗艳。”
第16章 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
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被相因听见,相因只做不觉,压着她的声音对身旁官家小姐道:“妹妹这件交颈嫩黄外褥也是顶好看的。”
但中原女子大多束系纤腰,又爱绑胸,衣饰大多以含蓄为美。正所谓:“小头鞋履窄衣裳,青黛点眉眉细长。”
而相因今日随意挑了件淡紫披风,下裙也更加宽阔,她本就身材高挑,如此更显风致。不过,她可并不是想与众不同,只是觉得裙子宽了走路舒服,不会迈大步的时候突然被扯住,披风也仅仅是因为今日有些降温,怕着凉罢了。只是她低头瞧着这身前泼满的淡紫色,突然想起某个爱穿紫衣的人来。
等殿中的人打量她差不多了,又各自与周围相熟的女伴聊起来,相因这才往刚才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