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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

      府门,必然是还在府中,难道去后花园玩了?
    他傻乎乎一个人,若是出什么事可怎么办?
    相因披上衣服出去找,隔着院墙,巷子里几条野狗狂吠,让人心慌胆寒,小院子的门吱呀吱呀,突然一根枯树枝掉了下来,正正砸在相因脚下。
    相因惊呼一声,有些害怕,只在房中等着,红烛已被换成普通的蜡烛,“噼啪”爆了一声,将她昏昏欲睡的神思搅了个干净。
    但只不过一会儿,她眼皮就又开始打架——不行,傻太子还没回来,她不放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啪”,耳边一声脆亮的响指,相因一下子惊醒过来。
    钟离述拢了一件鹤氅,相因揉揉眼睛,道:“你回来啦?”
    钟离述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嗯”了一声,他其实在想,昨晚以他那样癫狂的状态,无人敢向前,瞧她身量纤纤,谁给她的勇气?
    而且,他自己居然在她面前生生忍住了。他连人什么时候抬进来的都不知道,但这似曾相识的面孔究竟哪里见过?
    钟离述又问:“难道你们虞疆的人都是坐着睡觉吗,属青蛙的?”
    相因道:“我在等你啊。”
    等他?他活了二十一年,头一次尝过房里有人等他睡觉的滋味。
    钟离述不理她,径直走到床边,回头一看,小姑娘居然紧跟着他过来了,眼睛迷迷瞪瞪,差点撞上他。
    相因等得困了,见他停下,伸手往他腰里摸索,嘟囔道:“脱衣服睡觉了啊。”
    钟离述双眼瞳孔一震,腰带已被她解了大半,他最不喜欢与别人触碰,更别说还是这样一个陌生女子。
    钟离述手腕在她手上一挑,若是一般的弱质女子,就要被挥到地上,可相因下意识一挡,却只是趔趄几步,站稳了。
    钟离述心中一惊,冷笑道:“我竟不知,虞疆的公主还练过武?”
    陈相因也是彻底清醒了,对啊,她现在可是公主,于是把下巴抬高,一脸不经意道:“小时候身子虚弱,为了强身健体,学过几招。”
    她这才注意到钟离述今日穿的是身紫衣,外罩一件白纱,将紫色的高贵衬出些许朦胧的柔和,袖口和领口压有金丝滚边,那条被她触碰过的腰带,也压着金线。这等风姿的男子站在她面前,与中午那个胡乱穿了一身布衣的傻太子判若两人。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灿灿如星,却分明探究玩味。
    相因轻咳一声,问道:“钟离述,还要不要睡觉了啊?”
    钟离述眼神一黯,相因觉得连烛光都暗了几分。他往前跨了一步,“谁准许你直呼我的名讳?”
    “嗯?”相因心中一片茫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的人是太子吗?还是贴了□□的别人?
    这么想着,她竟也就直接问了出来:“你,是太子吗?”
    “我不是。”
    “啊?”相因心中警铃大作。
    又听钟离述悠悠开口道:“难道你是?”
    切,有话不会好好说啊,非要大喘气。
    相因认栽,老老实实跪下行了个礼,介绍道:“启禀太子,我、我是虞疆来和亲的公主,是您的妻子。”说完不禁腹诽,昨晚那个傻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钟离述装傻来试探她的?现在才是洞房夜的正确情形吧……
    钟离述歪了歪头,双臂抱在胸前,颇不以为意,“想必你不是自愿来的,想走就走吧。”
    走?去哪儿?回虞疆的话可就露馅了,这不止她一条人命,若是大夏国发现她是个被掉包的假公主,会不会发兵打虞疆?
    相因一咬牙,道:“我不走,我是来伺候太子殿下的。”
    “伺候?”钟离述往门外一看,秋华正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端着一盆水,“伺候我上西天,好遂了你们的意是吗?”
    相因把头伏得低低的,声音也闷在喉咙里,“不是的……”
    “滚!”
    她还没来得及解释,这个字就将她牢牢钉在了原地。如果不相干的人这样说她,根本无关痛痒,可经过了一天一夜,太子明明一口一个‘新娘子’地叫她,仿佛她是他生命里的新曙光,原来好心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秋华还在门外,她不能太没面子,怎么着应付过去这一晚,不然这么冷的天让她去哪里过夜啊。
    “我伺候您就寝之后就滚。”相因站起来打算铺床叠被,却蓦地被一只苍白冰凉的手攥住了手腕。
    指节虽然枯瘦却有力,姑娘细嫩手腕渐渐被攥出几条红痕。
    相因抿唇看着钟离述,良久,钟离述卸了力道,说道:“打水给我沐浴。”
    “什么?”相因没料到他会这样说。
    钟离述笑了,皮笑肉不笑,“不是说要伺候我吗?干活还挑肥拣瘦?”
    相因抬起头来道:“没有,只是在想太子爷您喜欢多热的水。”
    钟离述凑到她身前,相因跪在脚踏上,他凑过来刚好能看到她心形小领下那根系着铜镜的红绳。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