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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所有十二都的乡民,如今都在地下酆都。而当今仍旧认得他的,已经寥寥无几了。织田川只觉得胃部一阵翻腾,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久远的束手无力,如同听闻家中惨事、见到烧黑的断壁残垣般,而冰冷黏腻的汗水一点点从发间冒了出来。
薛煊回想着平田抛尸案、黄册库探察,乃至酆都五宫的见闻,加上从始至今他的推论和判断,纷杂扰乱的信息此时迅速的去伪存真、理顺整合,让他还原出从十二都徐赟三人汇合乃至如今的事件始末。
薛煊所说的这件事,松平康确实有所怀疑,并且正着手在调查许多年前的账目往来。可是,这番话他同样对武田吉说过,怎知这不是这个宏武人的圈套?
松平康道:“织田将军,是我小田园城大名,精通何事都不必奇怪。”
薛煊觉着,这“大名”当是一类长官或者类似宏武朝的亲王,天资聪慧、延请名师,所以对于何术自然学起来很快。但是,两个人之间或许有巧合的相像,甚至或许有大量相似的地方,但终究是两个不同的人。
对于十二都跑船户江滨和小田园城大名织田川而言,什么是最能辨识二人的事情呢?
薛煊接着自己方才所说,道:“他住十二都,真正的名字是江滨。他的夫人并非扶桑婉夫人,而是十二都宏武女子婉娘。他与婉娘育有一子,宏武一年婉娘与其子被恶人所害。而江滨摇身一变,成为了织田川。借着织田将军的名号,行复仇之实……”
松平康调来的人来的并不快,但江滨调来的人却异常的迅速。他们谨遵将军之令,没有丝毫废话,挥刀加入战场。
而江滨的脸色由初时惊恐的煞白,转为薛煊提起婉娘之事的愤怒。在江滨看来,薛煊不过是亲王子,借着其父的兵权嚣张跋扈,与徐赟等人并无什么区别。甚至还因为宏武的皇帝忌惮其父兵权,被从辽东唤入京城,是质子一样的人。
这样的人,凭什么站在这里对他指指点点,凭什么装出一副坦荡正义的样子,他对丧妻丧子之痛又知道多少?当真可恶。
好在扶桑人的忠心不改,仍旧肯听他调遣。江滨看着薛煊与周澄在数十人围攻之下苟且,看着薛煊应对的手忙脚乱,甚至被划落一大片外裳,本就穿着脏污的衣袍薛煊更加狼狈,而薛煊腿上竟滴落下血来。
江滨将腰间所佩婉香花型的玉佩穗子理齐,接着看薛煊做困兽之斗。
又一队扶桑人赶了过来,带队的正是江天同江昭。二人见薛煊竟对织田川无礼,拔刀要将薛煊同周澄擒下。
薛煊道:“松平康,方才我所说的,都有证据……”
江滨见薛煊已经被死死地摁住,而话也说不出口,抚着玉佩,笑道:“杀了他。”
江天锋利的□□斩向薛煊,薛煊脖颈上已经溢出一道鲜艳的血痕。而薛煊犹不知痛似的,只是勾起嘴角瞧着松平康。
松平康想要伪装忠心,不想太早暴露自己,毕竟不忠的浪人就是叛主,是对浪人来说最严重的罪行。可是他也相信自己的判断,同时,薛煊方才所说和织田川听到这些一瞬间的神情,打消了他的疑心,让他敏锐的觉察到,似乎薛煊当真是要揭穿身份。
那么,听听他的证据又有何妨呢?
松平康道:“且慢。”
江天的刀锋已经切入了薛煊颈间,听了这声与织田将军明显违背的命令,他慢慢停了加深的力道,而将□□从薛煊颈间抽了出来。
对于这个局面,薛煊在□□并未立时斩断他脖子时便有所预见,但此时仍旧不为人察觉的松了口气。
江滨向薛煊等人慢慢靠拢来,他笑道:“我与诸君一同渡海而来,如今你们都不再是我的手下了吗?”
这笑容叫人这些浪人又悲伤又羞愧。
松平康向薛煊道:“你的证据。作假了,我会杀了你,向诸位证明织田将军的清白。”
薛煊笑道:“有唾手可得的证和一日内可得的证。”
第48章 裂开
“从酆都可以找到明证。第三宫是定海县衙的人,第四宫是江滨邻居,第五宫则是陷害婉娘的恶人。”
在薛煊讲述之时,江滨慢慢接近薛煊等人。
松平康硬邦邦的道:“唾手可得。”
薛煊正要讲讲唾手可得的证,发现江滨已然越过了他们,而向着香室方向了。扶桑人虽然放了薛煊,却绝不敢对眼下仍旧是大名的织田将军如何,并不曾注意江滨行踪。松平康则不相信并无功夫傍身的人能从他眼下逃离,因此并不干涉。
薛煊虽注意到了,江滨此举却正中下怀。他知道江滨瞧起来似乎是要向香室奔逃,但却并非去往香室,而是奔向他最强劲的依靠。是千万个他与周澄也无法匹敌的道家高人。江滨要去的,是海上仙山。
薛煊瞧着江滨走至海浪最边缘,眼见得便要坠入海中,缓缓道:“那便是酆都与横屿岛之间的地道,安放着江滨夫人婉娘的尸体和魂魄。”
听了这话,本在头也不回奔逃的江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