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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收拾沐浴过,瞧着比前些日子有神采了些,连原本花白的须发看起来都不那么明显了,浑不似知天命的年岁。
张多鱼将信使传来的消息原原本本的告知经纶真人。
经纶真人沉吟后提出的不是薛煊和周澄情状,而是道:“张君实如何?”
张多鱼道:“有确凿消息,他仍在金陵城。”
其实依张多鱼来看,经纶真人完全不必次次都追问张君实动向,显得好像十分将他看重似的。经纶真人虽心情脾性难以揣摩,可是被圣人收入门下多年,道术十分了得。依他来看,实在不比张君实差。至于圣人,那是已经成神步仙,更不必将张君实放在眼中。他们如此关注张君实,可真叫人搞不明白。
经纶真人点头,道:“慧椿的刀呢?”
张多鱼道:“已经差人日夜兼程送往南边。”
经纶真人笑道:“不错,将军的事,应当如此办好。慧椿是跟随将军跋山涉海过来的,算是那批人里将军的心腹。将军要求将刀送回,也为的是这份追随忠心之情。”
张多鱼道:“是。另将军着人送了四瓶辟谷膏来。”
这辟谷膏取上好白山参、天门冬、黄精等近百味天材地宝制成,用料金贵,制得工序又复杂。用王鲤的话来说,十两金子换不出一两药膏。因而往往所得极少,小小一瓶辟谷膏也能食用一月有余。将军在这些供养上断不会缺了真人的,从不需真人提起,做事总是熨帖。想必对圣人更是加倍的用心,不过圣人已经不需这东西了。
关心完了这些事,经纶真人才分神给薛周二人。
在他看来,薛煊周澄年纪尚浅,薛煊一介凡人,虽狡诈了些,也实在不足挂怀。周澄小小年纪,据听闻、据验证,道术上面委实一窍不通,虽然身手说是不错——不过哪一派的道术除妖降魔是靠凡俗剑法的?就算是请的来神降,似乎瞧起来能唬唬人。可是道术博大精深,单凭神降算的了什么,有的是让神降施展不出来的法子。
哪怕是张君实,其实早些年经纶真人也不是十分忌惮他。
这种不忌惮源于对圣人的信仰。师父得道多年,天有三十六天,他已然超越欲界六天,而入□□十八天。能够交游到神界之人,稍稍分出心神来,道术便可轻松笼罩南边数十万人。不讲他的为师之道也不论他的性情,只论道术,实在是世间道术第一。或许师父已经脱离世间,位居神列。
而张君实不过□□凡胎,十年前是邋遢田间汉模样,堪堪可称作真人。现下仍旧无甚长进,据称甚至连辟谷也做不到。与师父相比实在相差甚远。
可是经纶真人由对张君实的不忌惮转为极为忌惮,也是由于师父。
自从十数年前他入师父门中时起,见到的都是师父对张君实极为避讳。师父时时打探张君实行踪,后来结识了将军,一并连将军也约束手下,不去招惹张君实。虽然这种避讳经纶真人还未得知缘由,可是道之一途,玄而莫测,未知的实在太多。按照师父的做法谨小慎微些必然没错。
至于薛周二人,经纶真人道:“继续留意二人踪迹。往后湖送信,叫黄册库里将军的人把事情做得周密些。”
做得周密些,经纶真人相信办得到。虽然时日仓促,要准备的又是大工程。不过论起聪明才智,自然是有不下于薛煊的人。
最妙不过薛煊在玄武湖什么都没发现,打道回他的敬亲王府。此事线索全无,至此完结。
若不然……若不然,经纶真人走到书案旁,执笔画出后湖图象,圈出其中几处,又写了数行字,交给张多鱼,道:“按图疏浚后湖,办好图上之事。此事干系重大,须得慎重。便叫王鲤去办。”
王鲤虽然平时悠哉,接到图了却一点不含糊。虽说石城与后湖相距不远,他仍旧即刻动身出发。别看他白胖,钻进轿子的举止却矫捷得很。他拍着肚皮与张多鱼告了别,便前往后湖。
薛煊与周澄也向玄武湖来。玄武湖被选作黄册库库址后,周边数十里都同被划为禁区。天色已晚,奔波数日,薛煊与周澄在玄武湖禁区外寻了一家客栈下榻。
出了金陵城,近了玄武湖,明显觉着风物不同。石城外向玄武湖行来,几乎日夜阴沉沉天,连绵绵细雨不断。因多日雨水,田地里已经吸满了水。处处水洼,官道也是泥泞不堪,纵马前行艰难。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道路,薛煊的脸色自打入了玄武湖地界,便如同天气般没放晴过。
进了客栈——还是头次进这等狭小简陋客栈,他盯着油乎乎黏腻腻木凳子瞧了瞧,忍无可忍道:“来人!”
这客栈本就开的荒僻,往来行人更是寥寥。因而人手不多,只一个掌柜,一个跑堂。
二人见薛煊周身穿戴气度,不敢怠慢,连忙小跑过来听吩咐。
薛煊道:“宝月楼去过么?”
跑堂并掌柜摸不着头脑,想了想,掌柜赔笑小心道:“去金陵城访亲时从宝月楼门前经过。”
薛煊环顾四周,嫌弃道:“拆了重建也是来不及。仿着宝月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