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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过去。
一觉醒来,竟这样晚了,怎么没人喊她?
“云桃?”苏雾从罗汉榻上下来,喊了一声。
不一会儿,云桃急匆匆走了进来:“王妃,您睡醒了?”
“时辰这么晚了,怎么不喊我起来?”苏雾疑惑道。
“回王妃,是殿下交待的,”云桃面色有些躲闪,甚至错开话题,“王妃,等会儿,您是用早膳还是用午膳?”
苏雾打量着她的神色,眉心微微蹙起:“怎么了?”
“没没什么”
“云桃,你可是我的人。”苏雾直觉有鬼,面色端起一片严肃来,“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
云桃一听,果然禁不住交代了个干净。
“回王妃,殿下病了!”
苏雾一怔:“病了?”
“殿下病得很重,晕过去前,还交待奴婢不要告诉您,现在他正昏睡在西间,一圈大夫在那守着呢。”
苏雾一听,匆忙整理好外裳,往西间走去。
她边走边问:“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会忽然病了?”
云桃低声说:“方才河青和奴婢说,殿下早上在西间起来,忽然发了烧,也没有缘由。王妃殿下独自歇在西间,是不是和您吵架了”
苏雾听完云桃说的,昨夜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愧疚又涌了上来。
定是她那句话,伤到了赵长宴的心。
她快步来到了西间,恰好碰见几个大夫从里面出来。
“殿下怎么样了?”
“回王妃,”为首的大夫回道,“殿下已经无碍了,这几日请勿让殿下操劳,且要悉心照料才行。”
“可知殿下为何如此?”
那大夫想着赵长宴昏睡前阴沉的嘱托,急忙道:“殿下这是——心情郁结导致。”
心情郁结
苏雾一愣:“好我知道了,劳烦各位大夫。”
送走了大夫,她推开了房间的门。
赵长宴双目紧闭地躺在榻上,他的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想必还发着高烧。
苏雾怔怔地看他一会儿,慢慢坐在床榻边的绣墩上。
绣墩旁放着折沿盆,苏雾弯腰,从盆里拿出帕子,拧干,轻轻覆在他的额头上。
她的指尖不小心蹭到赵长宴的滚烫的脸颊,不由叹了口气。
心情郁结定然是因为她说了和离。
竟然就烧成了这副严重的样子,都怪她,她真是太狠心了。
苏雾闷闷自责,毕竟是第一次做负心的女人。
许是太过愧疚,苏雾一直守在赵长宴身旁,不停给他换着帕子,这样将近一个时辰,赵长宴慢慢转醒。
“元元?”他的烧还没退干净,眼神有些散。
苏雾闷闷应了一声。
听到她的声音,赵长宴虚弱地弯起唇畔:“真好,醒来便能看见你。”
苏雾虽然心中愧疚无比,但她的决心却坚韧,既然做了决定,说出了那样的话,她也不愿意再给赵长宴希望,便装作冷淡地撇开视线,不再看他。
赵长宴许久没有说话。
苏雾捱不住,担忧他是否又晕了过去,只好又看他一眼。
这一眼,却让她僵在原地。
只见赵长宴面色潮红,苍白的薄唇轻抿着,那双漂亮的凤眸里泛着氤氲的雾气,这样矜贵的一个人,见她望过来,竟露出想笑不敢笑,想哭不能哭的委屈表情。
这陌生又脆弱的样子,像是要将人的心软成一滩水。
第29章 禅房
赵长宴又一次刷新了她对他的认知。
苏雾的心失措地乱跳着,手中握着的帕子不小心跌进水盆中,溅了满地的水花,连她的裙摆也溅湿了。
苏雾匆忙后退一步:“殿下,我去换身衣裳。”
说罢,头也不回跑了出去,几乎是夺门而出。
赵长宴望着她的背影,方才脸上的脆弱已经消失,他疲惫地阖上眼睛,唇角淡淡勾起。
赵长宴这病来势汹汹,一连五日都不见好。
这五天,汪府彻底倒了,宫里传来沈氏暴毙的消息,随之而来的,还有赵玄瀛的嘉赏。
只是赵长宴病得太厉害,起不来身,这嘉赏,到最后是苏雾替领的。她领赏的时候,那拿圣旨的大太监还特意叮嘱一番:“皇上听闻殿下病了,特赏了无数珍稀补品,劳烦王妃好好照料殿下。”
苏雾只讪讪应了一句。
待到大太监走了,她便将一众补药丢给了赵娉婷,自己回了房间。
她可不想去照顾赵长宴。
一看到他,她就头疼。
自那次赵长宴清醒后,每次苏雾去看他,他都十分虚弱地对她露出那副温柔至极又格外委屈的表情。
起初苏雾还失措愧疚地忍耐,然而多次面对他那副表情,苏雾茫然地发现,自己的脸竟冷不下去了,心也跟着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