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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强取

      “哈哈哈!哈哈哈!”黑暗的牢房内,一阵阵惨然笑声响起,惊得牢狱内谩骂无数。
    “大晚上不睡觉吵死人啊!”
    “你个傻鸟,大晚上傻笑什么!”
    “小子,再敢大笑,老子将你的头砍下来!”
    “沙皮,再敢吵,爷爷撕了你的嘴!”
    “……”
    “王兄,劳烦你照顾我马家最后血脉,所有马家钱财,任凭王兄求取!此乃血书,拜托了!其上记录了我马家所有钱财密道之事,只求兄台为我马家留下一丝血脉!”马东模声音凄厉,跪倒在地对着虞七离去的背影叩首,额头撞击冰冷的地面,惨然无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虞七摇了摇头:“马家财产,我便取了。”
    虞七转头拿起血书,然后瞧着醉醺醺的马东模,眼睛里露出一抹冷光,然后方才翻身,消失在了昏黑中。
    才走着,虞七迎面碰到了两道身披黑袍,持着烛火的人影,双方擦肩而过,各自消失在了黑暗中。
    虞七出了诏狱,灯火举起,看着血书上字迹,然后念头转动:“你去走一遭吧。马家财产不少,可是入我法眼的,唯有那万两白银。想马家也是翼洲城内有名有姓的富贾人家,但现有财产只有万两,余者皆是产业,若擅动会招惹人的目光。”
    话语落下,虞七脚下影子波动,一袭红杉女子缓步走出,打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消失在了虚空中。
    三更时分,虞七回到陶家庭院,陶夫人正在熟睡,虞七不着痕迹的钻入被窝,然后看着满脸泪痕,深夜啜涕的陶夫人,不由得叹息一声。
    第二日
    天刚放亮,虞七便起床运功,独自站在后院假山中汲取天地间的东来紫气。
    事实上二夫人的发难,比他预计中要快得多。
    晌午才刚刚吃过饭,陶家门前便停了几辆马车,有陶家胡子发白的耆老、长辈,此时纷纷站在陶家大院前看着那匾额,许久不语。
    “夫君身亡,产业不可流落在外,还请各位长辈为我做主!”招娣站在大门前,瞧着数位陶家老辈叔公,躬身一礼,面颊上带着一抹泪痕。
    “秋语虽是我陶家长房媳妇,但终究是外人。陶家产业,只能在陶家人手中,此事交给我等老家伙就是!”一胡子花白的老者不紧不慢的道。
    “谢过二叔公!”招娣连忙恭敬一礼。
    “走吧,进入庭院再说”那二叔公打量了一会大门,方才迈着大步走了进去。
    陶府后院
    虞七与陶夫人正在下棋
    忽然琵琶一阵风似的冲进来,火急火燎的道:
    “夫人,不好了,陶家的长辈来了!二夫人领着那群陶家长辈气势汹汹的来此,事情怕是不妙啊!”
    “哦?”陶夫人闻言手中白色棋子一顿,细腻的肌肤与白色棋子融为一体,说不出是白色棋子还是那肌肤,俱都是一个颜色格调。
    “陶家长辈所来,无非是利益之争罢了!”虞七不紧不慢的捻起一颗棋子。
    “麻烦大了,你昨日一语成谶,竟然说中了一切。现在该如何是好?”陶夫人眸子盯着虞七,满是无措之色。
    虞七闻言沉默,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劫。
    陶家产业,不单单是陶相公的,更是整个陶家的。
    那陶相公生前留下的一纸文书做不得数,如今所有主动权尽数落在了二夫人招娣手中。
    最关键的是,招娣身后站着那州府衙门的黑手,他才是最主要的人!
    “既然无力抗拒,那便只能顺势而为,答应他了!陶家产业想要守住,可是难了!”虞七眸子里露出一抹冷光。
    “我若答应她,那你日后去喝西北风啊?你雄心壮志未筹,失去了银钱供应,岂非要尽数化作流水!”陶夫人闻言摇了摇头:“不可,我不但不能答应她,反而要尽数争夺一番,决不能便宜了那贱人。”
    陶夫人气势汹汹的走出去,留下虞七捻着手中棋子,眸子里露出一抹冷然:“果然是一环扣一环,想要不着痕迹的夺了陶家产业,哪里有那么容易!”
    “事已至此,想要化解无从插手,唯一的办法便是施展雷霆手段!”虞七手中黑色棋子缓缓化作齑粉,随风飘散不见了踪迹。
    前院大堂
    陶家长辈端坐一排,二夫人招娣抱着英儿,此时低头站在一边啜涕。
    “秋语见过各位长辈!”就在虞七在后院沉思之际,陶夫人已经走入大堂,瞧着那六位陶家实权的话语人,不由得瞳孔一缩,眸子里露出一抹凝重。
    “秋语,莫要多礼了!”二叔公开口,一双眼睛定定的盯着陶夫人,扫过那妖娆美好的身段,眸子里露出一抹贪婪之色。
    “不知族中诸位长辈来此,可是有何见教?”陶夫人慢慢站直身子,立在大堂中央。
    “秋语,自从你嫁入陶家,我陶家能有今日规模,全赖你的功劳,你功不可没。”二叔公抚摸着白色山羊胡,目光自陶夫人身上偏移开来:“可惜,你肚子不争气,不能为我陶家添一男半女。”
    “二叔公的意思是?”陶夫人目光逐渐变冷。
    “小南已经没了,英儿是他唯一的儿子,乃是嫡长子,家中所有产业,理应归其继承!”二叔公看着陶夫人:“你手中还有一栋酒楼、百亩良田、一座染坊,我陶家近来开销较大,你孤身一人,前些日子更是遭人觊觎,险些惹了灾祸,这财产落在你手中,实乃是惹祸根源。”
    “二叔公的意思呢?”陶夫人不紧不慢的道。
    “招娣,将那银两拿来!”二叔公看向招娣。
    招娣闻言应了句,然后对着身边一个陶家后辈使了颜色,却见一陶家后辈端着托盘,来到了大堂中央。
    托盘被红色绸缎遮掩,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二叔公看向其中一个中年男子:“老三,你来说吧。”
    那中年男子站起身,来到了托盘前,手掌一扯拽开了红色绸缎,露出了一只只洁白的银两。
    “此有纹银五百两,算是嫂子的安家费,日后寻个小院,有此五百两纹银,足够过完这一辈子!至于说陶家的染坊、酒楼,因为家中开销较大,还需嫂子将其交还回来。我已经派人前去城中接手那座酒楼,那百亩良田,亦抵押给理正。至于说这染坊,已经卖给了城中的富商。”老三目光灼灼的看着陶夫人。
    扫地出门!
    五百两银子,就连那百亩良田都买不下来!
    欺人太甚!
    毫无商量!
    大家族的做派,一览无余!
    强势!
    不讲道理的强势!
    “呵呵,好个陶家!我若不答应呢?”陶夫人气的身躯哆嗦,手背青筋暴起,整个手掌死死的攥住。
    “不答应?”中年男子摇了摇头:“嫂子应该知道,所有产业虽然都是你打理,但全都在陶家名下。大哥留下的那字据,也是已经作废,你没得选择。若不答应,下次来的可不单单是我等,更有那理正与村中诸位耆老,还有官府衙门之人。”
    “这五百两银子,足够嫂子花销,也算是保存了嫂子的一些体面。嫂子这些年为我陶家操持,算工钱一年五十里两银子,也不算亏待你!”中年男子将银子放在了案几上,瞧着气的哆嗦的陶夫人,眸子里露出一抹怪异之色:“嫂子尽管想清楚,我等就不打扰了。若是没有嫂子配合,我等接手产业虽然有些麻烦,但却并不影响生意。嫂子应该知道其中利害才对!”
    “对了,这是我陶家离书,日后嫂子可以再嫁,我陶家绝不过问,还请嫂子收下吧,今日一并还你自由!”老三笑着自袖子里掏出一纸文书,放在了白银上,对着堂中的陶家人道:“话已经说完,咱们走吧!”
    强势!
    毫不讲理的强势。
    与其说商量,倒不如说今日只是来通知一声罢了。
    陶夫人面色苍白,身躯不断颤抖,看着那陶家众人各异的眼神,一时间大脑嗡嗡转动,一片空白。
    陶府内
    往日里安稳的陶府,多了一丝丝别样的味道,那染坊的宫人,府中侍卫俱都是纷纷出走,随着陶府本家消失在了庭院内。
    诺大陶府,骤然安静下来,再无任何声响。
    整个陶府,只剩下三道人影。
    陶夫人、虞七、琵琶。
    “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往日里夫人待你们这般好,想不到本家三言两语,便将你们拉拢了过去,昔日里的所有情分尽数喂狗了!”
    “刘三,那是夫人的精品瓷瓶,你给我放下!”
    “百合你这个小贱人,你居然敢偷窃夫人的首饰,看我不撕了你!”
    “你们都给我停下,那是夫人的东西!那是夫人的东西!”
    “……”
    琵琶在庭院内的喝骂,即便是隔着一道墙,虞七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虞七静静的背负双手站在大树下,看着院子里匆忙往来,抱着细软逃跑的仆役,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