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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一个漠然的?环境中长大,习惯了封闭自己,包括裴奕在内,她没有对谁说过“爱”这个字眼,对她而言,爱永远是羞怯的?。
丛蕾解释得乱七八糟,想问?冷千山听?懂没有,可?一抬眼,冷千山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丛蕾不由自主地失了神。
空气恍若停滞,片刻后,丛蕾闭上眼,咽了咽唾沫,仿佛用了极大的?决心,冲破日积月累的?心理障碍,艰难地说道:“我爱你。”她嗓音干涩,“冷千山,我爱你,就像你爱我一样。”
这话脱口的?刹那,压在丛蕾心口的?巨石霍然抬起,地动山摇,两人俱是震荡,不知谁先?靠近了那一寸,或许是肢体自发地有了意识,似磁铁一般,轰轰烈烈地纠缠在一起。
久旱逢甘霖,有什?么隔膜终于碎裂,他们热切地拥吻,分享着?彼此的?气味。冷千山熬了数个日夜,毫不克制地亲她,他箍着?丛蕾的?腰,将她按在座椅上,身子?覆上来,在车里卷起滔天热浪。
丛蕾快要被他囫囵破开,幸而保留着?一丝理智:“车里还有人!”
“没有。”冷千山喘着?气,又开始咬她,手掌在她腹间?游走。
丛蕾掀起窗帘一角,原来他们早就到达了冷千山住所的?停车场,他们栖身在这一方黑漆漆的?小世界里,如两条热带的?鱼,一头钻进了情潮,竟没发觉司机是何时离去的?。
丛蕾预感到风暴的?降临,本能地向后退缩,冷千山扯着?她的?腿,不费吹灰之力拉回怀中,车子?微微震动,她被迫坐在冷千山身上,入目之处只有他瞳孔里烁亮的?光。冷千山一触即发,丛蕾情急之下叫道:“不能在车上。”
“那你想在哪里?”冷千山牙齿磨着?她的?耳垂,不怀好意地问?。
丛蕾全身过了一道电,慌张地说:“我得回去了。”
冷千山的?声线里氲着?诱惑:“丛蕾,跟我回家。”
“不行,”丛蕾道,“不行。”
“男欢女爱,天经地义,你在逃什?么。”
“我害怕。”
“别怕,你看着?我,我不是别人,我不会?伤害你。”冷千山抵着?她的?额头,眸子?深若幽潭,一句话就抹灭了她的?抗拒,“丛蕾,今天是第七天,你要说话算话。”
趁着?她踌躇的?空当,冷千山给?她套了一件卫衣,他不由分说打开门,就着?这个抱孩童的?姿势把丛蕾抱下车,丛蕾扭了两下,纤白的?长腿在空中晃悠,冷千山咬紧牙关:“你自己不知道你那儿多大么,再蹭我脸,咱俩都不用上去了。”
丛蕾的?亮片裙是个低胸荡领,她撑着?他的?肩膀,正好对准了冷千山,他耳根红得滴血,丛蕾赶紧直起腰,不晓得该拿它往哪里放:“你让我下去。”
“我不。”冷千山坏心眼地颠她,丛蕾吓了一跳,忙搂紧他的?脖子?,冷千山埋首在那温香软玉中,不知足地攫取她嫣红的?唇。
停车场悄无人息,他们窸窣的?动静被放得格外的?大,丛蕾掰开他的?头,用帽子?兜着?脸,举目四望,忧心会?被人拍到。
“放心,一般人进不来。”冷千山说。
“别闹了。”
冷千山拗不过丛蕾,到底是让她落了地,高跟鞋在停车场发出笃笃的?声音,想到自己即将金屋藏娇,冷千山忘乎其形,时不时就要凑过去亲她,一小截路走得弯来拐去,两人勾勾缠缠地进了电梯,他立刻将她压在壁上,丛蕾这回踹了他一脚:“又不是偷情,你收敛一点!”
冷千山有恃无恐,他在C市住的?房子?是澜万集团投资的?高端小区,可?以说整个楼盘都是他的?,丛蕾彻底进了虎口。电梯直接入户,这是一套大平层,被他装成了简约的?黑白灰色,没有任何多余的?摆饰,空旷得能发出回声。丛蕾来不及细看,冷千山已?是一把抱起她,朝着?卧室横冲直入。
“你等等,冷千山!”
“等什?么?”
丛蕾急中生智:“我口渴了,第一次来你家,你都不给?我泡杯茶吗?”
冷千山给?她气笑了,他想说泡杯别的?你要不要,又怕丛蕾听?了着?恼,索性将她丢在床上,倚着?门不紧不慢地问?:“公主,你要喝什?么茶?”
公主说随便,冷千山给?她泡了一杯龙井,她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地抿,眼珠子?乱飘:“我还以为你会?住别墅……”
“我不喜欢住太大的?房子?,这儿和别墅差不多,上下两层都是我的?。”
丛蕾住的?公寓只有八十平,啧声道:“你好浪费。”
“我怕吵。”
“那也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呀。”丛蕾继续和他磨叽。
“闭嘴,喝茶。”冷千山叱道,“一分钟内喝不完我亲自给?你灌进肚子?里。”
丛蕾吹吹热气,品品滋味,硬是又拖了五分钟,茶杯见了底,她砸吧砸吧嘴说:“我还得去洗个澡。”
“不是出来前才洗过么?”
丛蕾愣头愣脑:“你怎么知道?”
“你皮肤里有沐浴露的?味道。”
丛蕾嗫嗫嚅嚅,绞尽脑汁想借口,冷千山叹了口气:“丛蕾,别再折磨我了。”他蹲在她身前,“你究竟在迟疑什?么?”
她一个钟头前还为了他和白采薇伤心,被尤娇赶鸭子?上架去捉奸,冷不丁就跟冷千山回了家,准备来场全垒打,丛蕾是个瞻前顾后的?性子?,行事势必要考虑考虑再考虑,其实她进屋前就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也知道自己摆姿作?态挺矫情,可?这是她的?第一次,据尤娇形容,那感觉就像被人一闷棍敲进了一个保龄球,她但凡想起便要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