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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膜上跳动,喷出热气。每次泪水都是像这样淌出眼眶,没有预警,毫无新意。
手边的威士忌酒瓶内空空如也。
他闭上双眼。
什么也不剩。
等情绪与疼痛双双平息,他慢慢爬起身,跪了起来。
室内光线昏暗,他不知道现在几点,很晚,或是很早。不管现在几点,都不是醒来的好时间。说得更直白一点,这不是睡觉的好时间。这个时间应该拿来做点别的事,例如喝酒。
裤兜里的手机正在拼命振动,动静宛如受困飞蛾疯狂鼓动翅膀。
他不予理会,摇晃着去洗了把脸。
走出门,往酒吧走,手机仍在歇斯底里。
周岐掏出手机,发光的屏幕上显示“酒鬼”两个字。
这个绰号可笑地适用父子两辈人。
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他按下接听键,尽量控制迷离的声线使自己听起来是清醒的:“嗨。”
“我嗨你个大头鬼!”周行知浑厚的吼声穿透耳膜,“三天了,你就是泡在酒缸里也该把缸喝空了!人呢!在家还是在喝酒?”
“啧,说好了在行动之前给我放假的,你又来查岗。”周岐抱怨。
“给你放假是让你养精蓄锐调整状态的!不是让你去花天酒地祸害身体的!喝酒能解决问题吗?你爹我喝了大半辈子酒解决什么问题了?戒了吧!人啊,生了双眼睛就是用来朝前看的,生活就像水一样,总归都个有出路。别成天磨磨唧唧昏昏沉沉的……”
“你不懂。”
“我不懂?不懂什么?臭小子,你又要把那个什么破魔方搬出来说事了是不是?先不论你说的是真是假,这事儿过也过去了,监狱里我们需要营救的成员也都救回来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周岐,你还有大事要做,记住你是谁。”
周行知的语气因担忧而激越。
周岐握着手机,久久没答话。
僵持片刻,电话那头几个深呼吸后平缓下来:“前两天主动联系我们的那位军火供应商今天提出要见你。”
“你去就好了。”
周岐瞄了眼路边满是污秽的垃圾桶,思考是不是要把手机直接丢进去。
“如果可以,我也想代劳。我真怕你身上的酒气冲撞了人家,万一留个不好的印象,人家说不定直接撤资。”
“你的担心是对的。”
“但那位先生点名要见你。”
“噢,是吗?”
“这件事很重要。联盟资金短缺,这你知道的。所以,晚上八点,把自己拾掇干净,到五月花大酒店来。”
酒吧反光的窗户上投映出周岐邋遢的尊容,他停顿了一下,呼出一口浑浊的酒气,转身往回走:“你托你办的事办了吗?”
“什么事?你说给你物色墓地的事儿吗?”
“嗯。”
说到这个,周行知又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骂了一通,撂了电话。
世界清静了。
回家,换了正装,周岐接到墓园的电话,告知他一周前他精心挑选的墓地现在可以去交付尾款了。
周岐于是驱车前往,途经花店,买了束清清冷冷的花。
墓地与五月花大酒店完全是两个方向,等周岐赶到时,已经超出约定时间半小时。
面容姣好的女侍应生把他领到最大的包厢。
包厢外一字排开站着六位西装革履的保镖,从他们鼓鼓囊囊的腰腹,周岐推测他们每个人身上起码携带两把手枪。
周岐挑眉,确实是军火商的排场。
相比之下,他这个反叛军首领,显得十分寒酸。
但这并不影响他从容推开门,挂起自信的微笑,昂首阔步走进去。
进去后,他人模狗样的笑容立刻垮台。
“岐兄!幸会幸会!”一团喜庆的红色身影在门拉开后就迎面扑上来,手脚并用挂在他身上疯狂摇晃,“哎呀妈,可想死我了老哥!”
周岐从震惊中缓缓回过神来,一只手揪起那头眼熟的柔顺黑亮的长发,娇贵的男人登时白眼一翻,惨叫起来。
“疼疼疼疼疼!卧槽,这他妈不是假发!”
周岐立马松手,拎着后颈把人从身上薅下来,上上下下看了好几圈之后,终于不确定地叫出口:“姜聿?”
“是我是我!诶,别站着了,来坐。”姜聿请人落座,摇头晃脑,好不神气,“哈哈,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想不到吧岐兄,在下这副行头可还说得过去?”
姜聿一身朱红色唐装,中长头发在脑后扎成一束,圆圆脸眯眯眼,手上还戴着玉扳指,不说话的时候,俨然一副老奸巨猾的奸商模样。
久别重逢,穷得叮当响的流浪诗人摇身一变,成了军火贩子?
这跨度有点大,周岐一时无法接受。
“你……”
“从魔方里出来之后,我一咬牙一跺脚,就把我那几个兄弟姐妹全部干掉,夺回了我赌王老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