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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8

      ,倏地张开眼睛。
    对视两秒,徐迟眸子里的探究意味浓郁起来,但周岐下一秒又一言不合把眼给闭上了,侧过身,使劲儿把脸往他肚子里埋。
    “问你话呢?”徐迟揪了揪那只耳朵。
    “不记得了。”周岐拍开他的手,闷声回答,“再问削你。”
    凌晨时分,天刚蒙蒙亮。
    桑吉踏着沉重的脚步,吱嘎一声推开门。
    “都醒醒,来几个人给帮把手。”
    粗嘎的嗓音在耳边震天地吼叫。
    “帮把手干什么去?”有人问。
    “去村口抬你们人的尸体。等太阳出来了就太晚了,赶快的。”
    一听说要搬尸体,没人敢吭声。要知道,死的那几个小伙子就是搬了牛尸才暴毙的,鬼知道尸体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摸了一手转眼就死了找谁诉苦去?
    沉默中,桑吉黑成煤炭的脸上闪过不快:“哼,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尸体如果不尽快处理掉,太阳一出来,你们一个个都得死。”
    言毕,一屋子的人骚动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议论纷纷。
    这时,周岐站起来:“说吧,要几个人?”
    桑吉问:“死了几个人?”
    当下有人高声回答:“四个!”
    “那就要四个。”桑吉说,“一个活的背一个死的,多一个不行,少一个更不行。”
    “为什么用背的?”周岐质疑,“不能两人一组,用抬的吗?”
    桑吉粗着嗓子地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年轻人,废话少说,规矩就是规矩,都是为了你们好。”
    最后自愿前去背尸的,除了周岐徐迟,还有两个高大威猛的男人。两个都是东北老铁,长得也有点像,都是浓眉大眼长方脸。寒暄两句,才知道这是一对表兄弟,一个叫吴长江,一个叫吴黄河。
    怎么说呢,都挺霸气的名儿。
    长得也霸气。
    走之前,周岐安抚虽然没表现出来实则忧心忡忡的任思缈三人,还意气风发地说了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虎狼之词,装逼装得很像那么回事儿。
    然而三人都不捧场。
    姜聿呵呵两声:“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任思缈翻起白眼:“但凡多嚼两粒花生米,头脑也会比现在清醒。”
    冷湫摊手:“你们不懂,酒不醉人人自醉罢辽。”
    周岐:“……”
    周岐看向徐迟。
    徐迟清咳一声,望天:“嗯,对。”
    周岐:“…………”
    出了门,外面白茫茫一片。
    村外湖上起了浓浓的白雾,雾无声无息地扭动着,蔓延到村子里来,大大降低了能见度。
    桑吉背着一口麻袋走在前面,戴着澄黄的兜帽,笃笃笃地敲着木鱼。
    雾在他面前分开,又在他背后飞快合上。
    他走得很快,脚下稍微慢一点,就只闻木鱼声,不见背影了。
    着急忙慌地赶了一刻钟的路,他们抵达村口,凭着记忆摸索并确认尸体的方位。
    那不幸地四名遇难者造型各异地躺在路边躺了一夜,早就僵硬成了雕塑,死状也与那牛如出一辙,腹大如鼓,双眼流脓,恶臭扑鼻。
    吴长江吴黄河被熏得直往下掉眼泪,蹲在一具尸体旁一边抹眼一边挠头。
    “妈了个把子的,这臭,咋整啊?”
    “还能咋的?直接上手呗,做事要七拉咯嚓的,磨磨唧唧管个屁用?”
    “这他妈跟个毒气弹似的,能直接上手啊?别成天毛愣三光的瞎扯淡,你是不是虎?”
    “行,我虎,就你能,你说咋整吧。”
    “我要知道我还能问你?”
    两人用东北话互怼,周岐搁旁边听得津津有味,就差搬个小板凳来听免费二人转。
    徐迟走动着,一一观察完四具尸体,看向桑吉。
    桑吉正弯腰从麻袋里掏出一只金黄色的包袱,包袱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叠着衣服一样的东西,提起抖落开,是一张张由无数不规则小块拼成的皮子,皮子上刻着复杂的经文,因年久而发黑。
    桑吉说这是至圣袈裟,背尸时披在身上,能隔绝邪物煞气,不会迷失自我。
    周岐接过袈裟,摸了一把,触感柔韧光滑,令人联想到不好的东西,一阵反胃恶心。
    “这该不会是……”
    “你猜的没错。”徐迟毫无心理障碍地把所谓的袈裟披上,随便选了具尸体背上,然后扬了扬下巴,“走吧。”
    周岐:“……”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等四位背尸人都捏着鼻子各就各位,桑吉满意地点点头,继续敲起木鱼:“唵嘛呢叭咪吽,都跟我来吧。”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嗅觉已然适应,周岐觉得披上“袈裟”后,刺鼻的尸臭味的确有所减缓。
    他背着的是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死后已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