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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金豆子!人只是不见了,又不是死了!”
朱逍睡到日上三竿才出房门,溜达到主屋,见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大对劲,不免出声询问:“怎么了,一个个摆着张奔丧脸?”
闵氏抽抽搭搭地与其说明原委,朱逍顿时惊掉手中茶杯,面色大变。
“夫君?”闵氏察觉异样,温温柔柔地拿手帕替他拭汗,“夫君你怎的出这么些汗?可是起来穿得多了?”
朱老太太瞧出一点端倪,冷声道:“蓉儿失踪,老大你可是知道些内情?”
朱逍不答,粗暴地拍开闵氏的手,转身撩起长袍,拨开众人,急急忙忙往外狂奔。
“夫君,逍哥哥你去哪里?”闵氏不明所以,提着裙摆跟上,“夫君等等妾身,妾身与你同去。”
于是朱家人一拥而上,全都跟去察看。
NPC们一个个都演得如此真情实感,徐迟这群特邀观众当然不能不赏脸围观。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转过后院的人工湖,来到一间上了锁的大屋。大屋外有铜鼎,鼎内烧着三炷巨大的香,今日无风,三道笔直的烟雾直冲云霄。
“夫君,你来祠堂做什么?”闵氏有些畏缩,她向来不喜欢来阴森森的朱家祠堂,平日里除了老爷忌日,她几乎从不踏足此地。
朱逍这会儿压根听不进旁人的话,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抖着手哆哆嗦嗦地开锁,他汗如雨下,戳了老半天,愣是对不准铜锁的锁眼儿。
“没出息的东西,还是我来罢!”老夫人每个字音里都透出恨铁不成钢,她狠狠踹了一脚长子的屁股,劈手夺过钥匙,开了门,头一个踏进去。
徐迟眼皮一跳,预感到即将有事发生。
“哎呀我的乖乖!”
朱老太太一声呜呼哀哉,不知在门内看见了什么,忽然两眼一翻,往后仰倒,撅了过去。
“老夫人!”
“阿婆!”
“娘!”
混乱中,闵氏伸手接住朱家主母,两人跌作一团。
场面一时失控,顿时人仰马翻。闵氏打绰约人影中瞧见装着祖宗排位的大小神龛,目光缓缓下移,触及染血的蒲团,凌乱的衣衫,以及一只她亲手做的暗红绣花鞋。
“啊——”她忽然惊叫出声,面若金纸,食指颤抖着指向前方,“蓉……蓉妹……”
朱逍后脚进门,如遭雷劈般钉在原地,然后扑通一声跪下,双手撑地急急后退,他口中念念有词,双眼也失了神采,似是惊吓过度。
周岐徐迟冲进祠堂。
只见飘荡的灵幡之间,横亘着一具衣不蔽体的女尸,绯色衣裳被撕扯成碎布条散落各地,尸身的完整度极低,主躯干上遍布深刻的刀痕,东边一只手臂,右边一条腿,头颅滚落至门后。
阴暗的祠堂内有股久不见光的霉味,混合了浓烈的血腥味与香火味,有人捏着鼻子呕吐起来。
徐迟与脚边那颗头颅面面相觑,苏氏惊骇的杏眼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她凌乱的发髻上,插着一只新鲜的槐树枝,乌黑的发间,点缀着零星白槐。
奇异的槐香冲破血味,丝丝缕缕侵入鼻腔。
头颅旁边,躺着一把劈柴的砍刀,砍刀卷了刃,一半是锈,一半是血,刀柄上缠着一绺颜色浅淡近乎于棕的长发。
大家仍处在震惊中。
乳母吓得屁滚尿流,连忙把刚刚十三岁的朱家孙女拉走。
现场一片寂静,仿佛被按下静止键。
突然,朱逍毫无征兆地暴起,扑来捡了柴刀,转身就要去砍跌坐在地面无人色的闵氏。
“啊!”闵氏抱头尖叫,惊吓不已,边躲避,边护着怀里昏厥过去的朱家主母左躲右闪。
“不关你的事你起开!”朱逍双目赤红,宛如走火入魔,他喘着粗气,砍刀指向不省人事的朱老太太,“人一定是这老不死的命人杀的,她就是个没人性的老鬼妇!不折不扣的刽子手!今天我要将她碎尸万段,替我,替蓉儿报仇!”
“可老夫人,老夫人是你亲娘啊夫君……”闵氏一介弱质女流,被强悍的丈夫一把推出去老远,又卑微地爬回来,抱住朱逍大腿哭着阻拦,“逍哥哥,你醒醒,你疯了吗?万万不能犯下此等大逆不道的弑母之举啊!”
闻言,朱逍动作一滞,癫狂的面上慢慢浮现讥诮之色:“你唤谁逍哥哥?”
闵氏不解,抬起苍白的鹅蛋脸,睫毛一颤,泪水就淌下来。
朱逍弯腰,恶狠狠地掐住她的下巴:“说,谁是你的逍哥哥?”
“逍……夫君……”闵氏被掐得生疼,蹙起眉毛,泪珠大颗大颗滚下,“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颤抖的声线里透出绝望。
“别装傻了贱人。”朱逍却不肯放过她,似是厌恶极了长久以来的虚与委蛇,终于撕破脸皮狠狠甩开手,凉薄地嗤道,“从始至终,我只作一人的逍哥哥,你算哪根葱?”
第16章 爱是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