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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如兰如芝,周身弥漫着安逸之气,更显得清丽脱俗。
他习惯了战场的拼命厮杀,习惯了官场的尔虞我诈,习惯了京城的风花雪月,丰富的人生经历令他过早地沧桑,而眼前的这个少女,却仿佛黑暗中的耀眼光芒,温暖了他那颗看尽世态炎凉的心。
等子时过后,宴席散去,汤老太太年纪大了守不了岁,各房人都返回了自己住处。
凤姨娘、胡姨娘和玉姑娘想着同汤若松一起走,汤若松却摆手让她们先回去,独自牵起洺月的手,慢悠悠地花园里散步。
洺月此时又冷又困,但见他兴致正高,不想惹他不悦,只好耐着性子跟上他的步伐。
“给爷说说,你以前在京里都如何过年?”他忽然想知道她从前的事情。
“如何过年?”洺月边走边回想着,“母亲会让厨娘提前将饭做好,给我换上新做的衣裳。晚上父亲母亲与我一起吃团圆饭,丫鬟妈妈们边上单摆一桌,同我们一起吃。到了子时,父亲带着我在自家院子里放烟花,我最喜欢地老鼠,它满院子乱窜,我就跟着它一起跑。初一一大早,父亲领着我贴春联,每张春联都是父亲自己写的,母亲在一边满面笑容看着我们。我还记得,他的字很好看……”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低沉起来,眼眶中盈满了泪水。
父母都不在了,如今只剩她一人独活于世,那种幸福的日子再也回不来了。
汤若松停下脚步,忽然一把将其搂入怀中,轻抚着她柔顺的秀发,安慰道:“别难过,以后过年,爷都陪在你身边。”
洺月将头埋进他的胸前,两行泪水夺眶而出,低声饮泣。
自从重生以来,她无时不刻地对自己说,要坚强下去,这一次要更好地活下去,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可命运偏偏不遂人愿,她追求的平淡生活没有到来,反而落入汤若松的桎梏之中。
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全在这场哭泣中彻底发泄出来,最后还是汤若松一路将她抱回了青云轩。
洺月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有些晚,阳光都透着窗户照进来,床铺上已经没有汤若松的身影,她揉了揉有点发沉的额头,坐着发了一会儿呆。
想起昨夜发生的事,她有些懊恼,或许是那口酒太烈了,她居然对他说了那么多话,还没出息的在他怀里哭了一场,真是丢尽了脸面。
这时秋荷端着水盆走进来,笑着说道:“姑娘醒了,洗把脸吧!”
洺月起身,秋荷替她换上一件里袄,外罩雪青色比甲,洗漱完了,坐在梳妆台前梳头。
“大爷呢?”洺月对着镜子问身后的秋荷。
“去前头书房了。” 秋荷一边替她挽着发髻一边笑道。
正说着,青梅进来道:“大爷让姑娘出来一起用早饭。”
洺月摇摇地走出去,只见汤若松穿着一袭蓝灰袍子,坐在饭桌前,看见她便招招手,让她一起用餐。
“快点吃,爷还有事要同你做。”他不耐地催促道。
洺月奇怪地瞟了他一眼,不知他想干什么。
等用完早饭,汤若松拉着洺月去了他前头的书房。
洺月是第一次进书房,左右张望一番,见一面墙上挂着两幅山水画,一面墙上挂着一幅字,上书“旷朗无尘”。
“大爷拉我到这里做什么?”她不明白他的意图。
“这是爷一早起起来写的春联,看看,写的不比你父亲差吧?”汤若松拿起桌上的几张红纸递给她。
洺月一怔,接过来看了看,果然是新写的,一共有四副,对仗倒挺工整。虽然字迹比不上她父亲,但遒劲有力,章法自然。
“大爷写的自是好的。”她这夸奖倒不违心,本来她以为他不过是粗鄙的武夫,没想到还能舞文弄墨。
“就知道你心里看不上爷,觉得爷是个纨绔子弟,除了会打仗,诗词歌赋一窍不通是不是?”汤若松不稀罕她的赞誉,斜着眼冷哼一声。
洺月被他识破自己的心思,勉强笑了笑,“哪里像大爷说的那样。”
“你看你那笑容有多假。”他白了她一眼,拿起那些对联,“走吧!一起去贴春联,沾沾喜庆。”
两人出了屋,唤青梅等丫鬟拿了浆子桶和木梯,开始给书房贴春联。
贴完书房又贴小花厅,最后才到正房门口。
汤若松正准备上木梯,来富走进来,先笑着给汤若松和洺月拜年,洺月从荷包里掏出一对金锞子赏了他。
“大爷,冯道姑打发人给二爷房里的吴姨娘送符箓,被难为在门口,正好被我撞见了,那婆子就将东西给了我。”来富一边说着一边递上来一个黄皮信封。
原来方才冯道姑打发送符箓的婆子被两个门房堵在大门口,这两个门房昨晚赌牌输了钱,想向这个婆子讨进门的封赏,婆子早上出来急了没带钱,那两个门房阴阳怪气地不让她进。
来富正巧撞见,他听说了昨天汤老太太向冯道姑讨符箓的事,便把那两个门房斥责一顿,要带那婆子进来。
谁料那婆子也是气性大的,坚持不肯进府,只将信封交与来富,让他转呈给汤老太太或是汤二爷,便转身走了。来富无奈,便找主子讨主意。
汤若松没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