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惭愧,”复又嬉皮笑脸,“母后,给个机会吧!”
周母一愕,念叨却像有惯性,持续着:“真是!买什么不是孝敬,偏买房,现在房价全是泡沫!有钱也不能这样花,败家子……”
周父一身酒气,呵呵笑着,从妻子身后探头来瞅。
周母用房产证拍他,嗔道:“还笑,都随你!”
周父伸手去抢:“我看看,我幺儿买给我的!”
周母推他:“去去,一身酒气!”
周父不满,借着酒意肇事:“你就是沾我的光!你巴着我享福你还得意!幺儿买给我一人的!”
周母举手又打。
周语“哎哎”两声,“等我走了你们再打情骂俏啊,老夫老妻的还起腻!”又说,“爸,我跟你说点事。”
周母想还嘴,一转头,见女儿托腮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娇靥靓丽,和小时没什么两样。
她心中柔软,故意唬声:“得了,我有自知自明,就不当电灯泡了,你就和你爸亲,你爷俩聊吧!”
周母起身,周父问:“去哪啊?”
房产证在手心拍两下,周母道:“放东西。”
周父指挥:“收稳妥!放抽屉里,带锁那个!和结婚证户口本放一起!”
“知道啦!”
周父说:“你妈那记性,不交代清楚转身就忘,”复又一本正经,“幺儿,有什么事要跟爸爸说?”
周语看着父亲,他皮肤松弛,褶皱渐起,曾经英明神武的脊梁也开始弯曲。
但他红光满面的望着自己,慈爱的神情和幼时如出一辙。
她低头收拾包,手机钥匙装进去,零钱拿出来放桌上给母亲买菜用。忙忙碌碌,手脚都有去处的模样。
想好的叮嘱,一个字都说不出。
“没什么事,就是想家了。”
“嗨,自个儿的家,想回来就回来嘛。”周父是个感情内敛的男人。措词干巴巴的,煽起情来还有些别扭,“爸妈也想你。”
周语低头剥柚子,费了很大力气,才憋出一声稳稳的“嗯”。
她又拿出一叠资料和□□。
“爸,你看,”照本宣科的朗诵,“欧洲14国豪华蜜月之旅!两个月!你们不是喜欢旅游吗?我给你们报名,费用算我的,”递到父亲手上,“出去了想买什么就买,别想着省钱。”
周母的声音从卧室传来:“游啥游啊,老夫老妻了还蜜月,尽乱花钱!我说你是败家子吧!”
周语说:“公司的福利,不要白不要!你们就当出去开开眼。”
周母酸溜溜的:“开眼呐?你其实只想让你爸去开吧,我就是个顺带,是个陪衬,是伺候老爷的老妈子。”
周父指着卧室,小声道:“那个醋坛子!”
周语咯咯笑起来。
离开时,二老护送到门口。
周语像往常那样,换鞋后起身,信手一抬,说句走了啊。
就走了。
回到四合院,就昨夜的去向,李季一句也没问。
周语的手机和车,都被李季安装了追踪器。所以这七年来,她日日夜夜的行踪,李季一清二楚,周语也没有刻意隐瞒。
昨天这样的失联,这是第二回。
两人吃饭。
李季瞥她一眼,慢条斯理的:“不热吗?”
周语脱了外套,但没摘围巾。挺秀的胸脯上,围巾打着结。
底下遮着男人种下的激情。
周语说:“不热。”
李季深深看她一眼,不动声色。
李季吃完后,照例替她盛一碗汤。
她想起李季曾教她,他说忍者,所向无敌。
李季是一个将韬光养晦修行到一定境界的男人,真正的喜怒不形于色。
周语喝汤,心里很想问他一句,你真的就无敌了吗。
当天夜里。
“砰”
巨响从佛堂传来,撕破子夜的宁静。车库报警系统“哔哔”不绝,狗吠接连。
李季猛的惊醒,翻身下床。
他先一步,走出卧室,小佣人诚惶诚恐,跟在他身后跑。
李季冷声:“回去,没你事。”
说完往佛堂急促跑去,光着脚,衣冠不整。
小佣人没见过老板这副不堪的模样,怔怔说:“哦。”原地站了半分钟,回屋了。
佛堂里,等人高的释迦牟尼像,生生断成两段。
头掉了,留了个身子。仍是打坐姿态,仍是金光逼人。
碎渣满地,瑰丽流金。檀香若有似无。
女人站在满场废墟中,踢开脚边碍事的蒲团。右手拎一个大号铁榔头,对准脚下的佛像头颅,狠狠砸下。
头颅纯铜造成。瞬时,火星乱喷。
头往前滚几圈,没损多少。
枯瘦伶仃的手臂,青筋贲张。隔着竹帘屏障,李季也能清楚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