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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前台小妹年龄不大,起先仗着这事占理,对周语二人甩尽脸子。不想峰回路转来得太过突兀,她一时转不过来,冲口而出:“什么?”
一张年卡,近万元的恩惠。不仅是前台小妹,连周语也惊得瞠目结舌。
李季的手在大理石台面缓缓点了点,漫不经心的说一句:“有问题?”
周语瞟了一眼,发现他手指修长,甲缝干净,侧颜也是丰神俊秀的。
老板的儿子都开口了,自己一个打工妹还能螳螂挡车?前台忙不迭的摇头:“没问题,没问题。”一边说,一边拿出办卡单据。
前台小妹低头填写资料,嘴上问:“小姐的姓名。”
毕竟只有十来岁,穿一身笔挺西服的李季随随便便往那儿一站,刚才还彪悍泼辣的表妹呆若木鸡,周语也好不到哪里去,话都不会说了。
于是李季帮她说:“周语。”
那年李季刚满30,青春正健。
有些体坛赛事变态得很,体校学生要参加还得考核文化课。好几次全国性的游泳比赛,周语都因为文化课不及格,而失去参赛资格。
周语的英语和数学都勉勉强强,唯独语文烂得一塌糊涂。
周母属于病急乱投医,找李季替女儿开小灶,加上游泳教练的游说,李季也不好推辞。
此后的两年里,每周两次,周语会背着书包,去李季在校外的公寓楼里补习。
与周语一起去的还有一个男同学,仗着与李季沾点亲,免不了带着一副高高在上的主人视角。
那人叫汤晋,练田径的,小腿肌肉格外发达。
汤晋长相帅气,出手又阔绰,在学校里出尽风头,女朋友隔三岔五的换。
那个年纪的少男少女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莫名其妙的自尊。周语和汤晋每周都一起去李季家补课,却从没说过一句话。往往周语去时,他已经坐那儿背书了;补课刚刚完毕周语课本还没收好,他已夺门而去。
两人真正开始说话,已是一个月之后。
周语在花店五次三番的徘徊。花店老板问:“送给男人还是女人?”
周语干咳一声,说:“男人。”
老板极力推荐:“红玫瑰代表真爱;满天星代表想念;紫丁香代表初恋……”
周语的脸像火烧云,最后挑了一束“剑兰”,花语稍微委婉一些,花语是怀念。
周语将花放在背后,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漂亮的卷发女人,两人都愣一下。
那人看一眼周语,又看一眼她手里的花,问:“你找谁?”
李季的声音从门后传来:“让她进来,那是我学生。”
女人说一口不分声调的普通话:“哦,你是周语!你好,我是Helen,是李季的妻子,”她看着周语手上的花,咧开嘴笑道,“你也知道今天我丈夫过生日?”
周语没说话,余光触及餐厅桌面,那里摆着一大捧红玫瑰,艳得刺眼。
周语与师母简单打过招呼后,直径走到汤晋跟前,将花往他面前一杵:“给你的。”
那是周语第一次对汤晋说话。那时汤晋正咬着筷子看欧盟联赛,冷不丁一大束鲜花从天而降。他吓了一跳,缩着肩膀问:“你……吃错药了?”
周语一脸不耐:“替人送的。”
周语长得好看,天生的黛眉红唇,学校里的男生哪个没在背后偷偷议论过。
汤晋耳根发烫,挠秃后脑勺也找不到一句像样的话来应对这样的场面,傻里傻气的接过花,一言不发。
周语从书包里取出课本,头也没抬的加一句:“不喜欢就丢垃圾桶。”
平日里再是趾高气昂,汤晋到底也只是个刚到弱冠的少年。无论他如何装模作样的不屑一顾,终究没舍得将花扔了。
吃饭时,李季拐弯抹角的教训:“学生还是不要早恋。”
倒是他老婆,那个从小在国外生活的优雅自信的女人,乐呵呵的替孩子们开脱:“你就是守旧,他们这样的年纪,谈恋爱太正常了呀!让我想起了我年轻的时候!”
李季爱妻,李季和煦的说:“你现在也年轻。”
Helen开心极了,说:“上帝保佑,你终于学会怎样和女孩子说话了!”
有椅子刮地的声音,然后四周静下来。周语抬头,面对的两人在接吻。
她赶紧低头扒饭。
汤晋也看到了,自顾夹菜,嘴上漫不经心的说:“外国人就是奔放啊。”像是解释给周语听.
她的尴尬缓解些。
补课结束已是晚上八点,李季刚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汤晋一如往常,一马当先往门外冲去。
练田径的就是不一样,眨眼已不见人影。
周语背着书包走到电梯口,发现两部电梯同时坏了,李季家住7楼,楼层不高,周语走楼梯。
走到五楼时,声控灯没亮,她再跺了下脚,眼前仍是漆黑一片。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