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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片背后写字,闻言,敛着下巴瞟着他,似笑非笑。
尽管没有赧然,但谢天谢地,她也没有火气。
顾来觉得她今天什么地方不一样,哪不一样他说不出。只觉得特别温柔,前所未有的温柔,温柔得像水库里刚下了崽的母猫。
一男友情提醒:“顾来,你怕是要悠着点哦,床不结实哈!”
一男猛拍大腿:“卧槽,老子睡他下铺,明天回来怕是床板都给老子日起洞!”
众汉狂笑。
烈酒已见底。起凝的红油只剩下零星几根豆芽菜,奄奄浮在面上。顾来拿一双筷子,心无二志的在铁锅里捞。
七手八脚收拾了残局,众汉拥簇下楼去了。
顾来去公共澡堂洗澡后,又开始动脑筋,怎么给周语做个“浴缸”。
周语早上洗过澡,她说你打盆水来,我泡个脚就行。
顾来端出盆,倒开水,再冲凉水。他蹲在地上,抬头对坐在凳子上的周语说:“你将就着洗。”
半旧的红色搪瓷盆,周语那双苍白瘦弱的脚放进去,盆底蹭地,摩擦声刺耳。
周语低头看着盆底两条喜人的小金鱼,手坐在腿下,脚轻轻撩起水花。
顾来拿起扫帚扫地。
周语瞥一眼他放在门背后的游轮一样的旅游鞋,“你用这么小的盆洗脚?”
路障工的福利,一人一天有一磅鲜奶。小火热着,奶锅里噗噗淌淌。
顾来将扫帚放门背后,关了火,鲜奶倒进搪瓷盅,屋里充盈着奶香。
“你那是洗脸盆,”他指一下桌子底下,“那才是洗脚盆。”
“你用洗脸盆给我洗脚?”周语愕,“不脏么?”
顾来侧头,“你的脚怎么会脏。”
两个搪瓷盅来回淌几次,他将奶递给她。
周语接过抿一口,温度合适。瞥他,“你呢?”
顾来倒了点开水在搪瓷盅里涮涮,吹凉了灌下,“我不爱喝。”
鲜奶醇香,皮面凝着一层奶油。
周语望着他感慨:“你以后的老婆有福哎!”
顾来走过来,在她额上亲一口,认真说:“我这样伺候你一辈子。”
周语哼笑一声,没说话。小口喝完牛奶。
顾来蹲在边上看了会儿,手伸盆里:“水冷了吗?”
握上她脚掌就不放了。
周语静静的看着他,蓦地抬起空余那只给他一脚,那男人眼疾手快,捉住,两只都捏在手里,视若珍宝。
周语气笑了,“哪儿养的癖好!”
水洒了一地,他衣服也湿了。男人神情专注的替她洗脚,有水声,有隐隐的麻将喧嚣。
他的声音从底下传出:“明天我去买个大盆给你……”
周语蓦地,“别扫兴!”
顾来抬头望她一眼,没说什么,低下头继续洗,指腹在她脚背摩挲,又轻又慢。
他穿着深灰色的秋衣秋裤,肩上搭一条毛巾,裆前鼓鼓囊囊。
周语盯着他像麦穗一样饱满的后脑勺,突然捧住他的头,在他头顶摩挲,“别想太远……”
两人重叠,她站在水里,他蹲在地上,她将他漆黑的大脑袋,贴在自己小腹上,“你就看看眼前。”
关灯上.床,周语躺在顾来怀里。床又硬又窄,他们抱在一起。
天一句地一句的闲聊,不咸不淡。
水泥地上的斑斑油渍反着月亮光。
顾来说:“羊肉很好吃。”
周语惊:“你知道是我?”
顾来说:“嗯,饭盒上有你的气味。”
周语乐了:“狗鼻子!”
顾来捧起她的脸,“我是狗鼻子,你是什么鼻子!”
周语想起自己属虎,得意道:“我是老虎鼻子。”
狗鼻子在虎鼻子上碾了碾。
周语突然问:“你有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
顾来实诚,“是我的都喜欢。”
周语说:“我喜欢儿子,我小时候就把将来儿子的名字写进作文里了,叫周全。”
顾来好奇,“怎么跟自己姓?”
她白他一眼,“我那时能掐指算出将来嫁什么人吗?”
顾来似乎想到什么,低低“哦”一声,唇杵在她的发鬓,几不可察的叹口气。
周语有兴致,又说:“你觉得这个‘全’字怎么样?”
他正经八百的思考,然后说:“看搭配什么姓,有的姓就不合适。”
顾全,周全,李全。
谁不合适一目了然。
周语睁大眼看着他:“我发现你以前蠢了吧唧的样子都是装的!”
顾来挠挠脖子。
聊天无华,互动朴实,默契十足,心照不宣。
仿佛是婚后任何一个普通的夜晚。
不是起始,也不是终点,而是白云苍狗中的任何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