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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语感到对方碰了下她的手肘,她不解的睁开眼,李季手里拿着一只保温瓶,已拧开了盖。
周语喝水时听到那人说:“出租车不安全。”
算是回答她刚才的话。
“你真等了俩小时?”周语将靠背调到最低,这一躺下,她感到舒适,喟叹一声,“刚才出来没看见你,我还想找代驾来着。”
李季没接她话,问了个相对突兀的问题:“为什么擅自改了捐款金额?”
“嗯?”周语喝了酒,大脑显然不够用。
“给九曲水库修路的捐款,公司原定计划是出资100万,你为什么不经过我同意,擅自加倍?”
周语哦一声,缓缓说:“另外100万就算我私人捐的。”
“私人?”李季笑一声。
后面跟着什么话,谁都能听出。
静了几秒。
周语缓缓坐直身子,看着他,眼神比秋风还清冷:“李季,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单凭这次打拐成功在社会上的影响,公司受益多少?这些年我给你带来的实际利益还需要一五一十计算清楚吗?”
两人僵持半晌,是李季让步。李季拍了拍她的手,“行了,你功不可没!私人就私人吧,一百万也不算什么,下次记得事先告知我一声。”声音和蔼。
周语沉着脸没说话,他温言哄护着,“怎么,还真和我生气了?”
周语神色缓和下来,揉了揉额头,轻轻的说:“我想我爸了,你送我回家吧。”
李季发动车,“今天还没上香。”
“……”周语望着窗外没出声。
“对了,”他稳稳驾着车,似随口一说,“我那小区里有几套正在出售的房子,朝向和户型都过得去,明天抽空,你跟我去看看。”
周语酒醒大半,猛的坐直身子,瞪着他。
李季对她的目光视而不见,平视前方,自顾说:“你想买房是好事,要买就买在和我同一小区,这样我也放心。”
她去看房的事没跟任何人提过。
周语惊怒交加,压着嗓子喊他:“李季!”
李季认真开车,神情淡淡:“怎么了?”
周语有些激动,胸膛几度起伏,要说的话终于还是憋回去。她挥了挥手,闭上眼重新躺下。
透过眼皮的光,周语数着一个个飞速越过的路灯。
她突然想起放在顾来桌上的那对小泥人,大红袍,胸前系一对大红花。
脑袋挂在脖子上,不住的晃啊晃。
李季的四合院里。
银耳汤熬得不错,周语又要了一碗。
小佣人走来说:“周姐,李总在佛堂等你。”
周语唔一声,勺子碰到碗底,发出尖锐的声响。
李季信佛,当年装修四合院时,他将整个东厢房单独隔出来做了佛堂。
周语不爱去那儿,她有鼻炎,香火太重她受不了。
但她又不得不去,李季明言规定,佛前祭拜,每天至少早晚各一次。
李季和善,对周语几乎可以说是迁就的。唯独这一样,他下了死命令。
透过拱门,室内光线偏暗,庄严肃穆。最引人瞩目的是佛堂上位供奉的那尊等人高的释迦牟尼佛像。
佛像周身镀金,庄严宝相。台前供着清水和香花水果。
周语进去时,李季正在清理香灰。
除了周语,这儿从让不别人进入,室内的清洁和供奉一直都是李季亲自完成。
此时他已沐浴更衣,表情和头发一样不苟。
周语喊了声:“李季。”
李季像没听见,用专门的毛巾弹去佛身上的灰尘,上香换水,闭目合掌念了几句经。这才起身,对周语说:“过来,上一炷香。”
周语顿了几秒,走过去。点香,跪在黄色拜垫上,祭拜,上香。
做完了,周语拍着膝说:“我去睡了。”
李季出声叫住她:“小语。”
周语回头。
“跟我念一段地藏经。”
周语表情不耐,“我很累了。”
“不急这会儿,”李季看着她的眼睛:“你过来。”逐字说来,语气不重,周语却感到肩上有一双无形的手,顺势压制。
周语还是留了下来。
李季跪坐在蒲团上,开始念《广览佛经》。
他身材高瘦,手执和田白玉念珠,双目轻阖,嘴里振振有词。
周语站在他身后呆了会儿,咬了咬后牙槽,也跪在他身边。
等待,等待……却也不知在等什么。
莲花灯摇曳,青烟袅袅,念词嗡嗡。
膝边软草编织的扁平的蒲团,为她画地为牢。
除此万籁俱寂。
鼻腔发痒,喉咙发涩,周语有一下没一下的吸着鼻涕,数着自己的呼吸。
李季说:“凝神静心,除却内心浮躁。”
周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