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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柴烧火别有一番趣味;没有汽车电器山清水净空气好;没有任何娱乐晚上看星星更添闲情逸致。
她知道自己不会常驻,她只是隔岸观火的那个人,所以没有掉入穷乡僻壤的那份绝望。
她一定会走的,哪来回哪去。
有一种鸟,再精美的笼子也关不住。眼太精明,毛太鲜亮。注定是要展翅远飞的。
他心里都知道,但他描述不出。
两人路过几块水田,又绕过一片菜地。前面的路被雨水冲塌,形成一米多宽的沟。顾来长腿跨过去,回头看她。
周语将手伸过去。
对面的男人犹豫半秒,握着她的手轻轻一提,她像是有了助力,飞过去。
那只手又大又硬,有使不完的力气。
他突然说:“我就是知道!你会走!”那时两人隔得近,他的气息就在她耳边。他声音不大,但语速很急,像是发了狠。
周语微怔。
两只白鹤在田里啄食,不知谁的吆喝使它们拍翅飞高。
顾来说完便松了手,调头走在前面。
那一刻,像是有一只细小的喙,在周语心里轻轻的,飞快的啄了一口,又麻又涩。
他一路沉默,周语路经什么有趣的,都与他没话找话,他也只是敷衍的,没精打采的嗯几声。
拐过一个弯,就见大黄挡在路中间骑在母狗身上耸动,吐着舌头一脸享受。
周语扯住他手臂,朝大黄努努嘴:“跟主人学的?”
顾来终于和她说话,瞪着眼:“你是不是女人!”
周语大笑。
眼前这片稻谷也成熟了,黄澄澄的弯着腰。割谷子的是两位老人,七十多岁,一男一女,顶着草帽,佝偻着腰。有着与顾来相同的肤色。
周语他们路过时,老人正坐在田坎喝水歇气,汗水大滴大滴往下垮。
顾来认识,叫那老头三爷爷。
打过招呼,顾来说:“三爷爷,今年不请人割吗?”
老头说:“太贵了,请不起。”
顾来说:“我帮你们割一块田。”
帮人收稻谷,若是不给钱,那至少得请人大鱼大肉的吃两顿。老头迟疑道:“家里没做饭呐!”
顾来说:“不吃饭,”想了想又说,“待会儿摘您几个桃子。”
老头直起腰,抓起肩上的毛巾抹一把汗,喜道:“你尽管摘去吃!”
这边顾来已脱了鞋,卷起裤腿。回头对周语说:“你先回去?”
周语指着树下一块大石头:“我坐那儿等你。”
“哦。”他将洗衣盆递给周语,转身下了田。
梯田上,镰刀飞舞,各人忙得热火朝天,顾不上彼此。
周语坐在树荫下,闻着这辈子闻过的最浓郁的谷香。
顾来半蹲在稻子前,手法娴熟。将稻谷割下来,将谷粒拍进一个巨大的木斗里。
隔十来分钟,便回头看她一眼。
这是西南方一个毫不起眼的偏僻村子,莽莽大山和辽阔的水库使其与世隔绝。在这里,视野有了局限性,但仅是眼前这点风景,也足够周语欣赏。
因为山高,人显得渺小。但那男人的背影越来越高,越来越大。他热起来,脱了衣服,褐色的背部肌肉在夕阳下贲张,发亮。
画面很美,只差一首山歌。
两小时后,太阳下山,几缕火烧云浮在山间,像燃烧着的棉絮。天逐渐暗下来,顾来大汗淋漓的走上岸。在水田里粗略涮了涮脚上的泥,对身后喊一声:“走了,三爷爷。”
老头满口致谢,递上烟来。
顾来架耳朵上,用衣服抹脸,回头看周语:“走了。”
周语拍拍屁股上的灰,端着洗衣盆走过去。
老头皱纹横生,近看更加苍老,眯着眼睛指向周语:“这是阿来的婆娘哇?长得真俊呐!”
顾来干咳一声,含糊介绍道,“她叫周语。”
两人一前一后,周语跳过小溪上的石块,还想着刚才的情景,避着青苔,对顾来说:“你三爷爷对我有误会,你怎么不解释?”
“解释什么?”
她泰然自若,张口就来,“解释我是你大嫂啊,”她还得寸进尺,“长嫂如母,身份不容混淆。”
“……”
从昨晚起,她激他不是一两回了,事不过三,再好的脾气也会有些火气。
顾来皱着眉回头瞪她。他高她一个头,压迫感立即显现出来。
周语也没毫不退让,眉梢挑着战意。
最终是他再一次妥协,一言不发,回头继续往前走。
话更少,显是憋着气。
前面有一片树林,女人拳头大小的桃子吊着枝头。顾来弯着身子走进去,摘熟透的。
桃子白里透红近在眉梢看着喜人,周语也伸手去摘,顾来阻止她:“你别碰,待会儿手要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