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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会儿呆,继续编。
周语抱着一盆衣服出门时,太阳刚刚偏西,金芒刺目。云层很厚,降下大片大片的云荫。
码头的石阶延伸进水里。三五个妇人早早的占据了有利地形,坐在台阶上洗衣服聊天。
周语绕了个弯,先偷偷的隐进旁边竹林里,挖出藏那儿的背包,用手机和李季通电话。
李季仍是老样子,饱含感情的询问了事情的进展,和她的生活状况。两人说到一半,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怕人发现,她也来不及用充电宝,匆匆将包放回原处,用石块和竹叶做掩盖。
走到水边,原本讲得热火朝天的妇女们都不约而同的停下来,回头看她。
太阳将汗水烘烤出来,湖风又把汗变成盐。人人额边都亮晶晶的。
没有位置了。
女人对长得漂亮的同性天生自带疏离感,但周语太漂亮,她们对这样的绝色美女,疏离之中,更有敬畏。
突然安静下来,没人说话。性格文静的已经转过身继续洗,胆大外向的仍盯着她,上下打量。
一个短发女人,弯腰捏一捏酸麻的大腿,直起身,率先跟周语打招呼:“这不是顾家的新媳妇儿吗?”她有轻微的唇腭裂,说话稀里呼噜不是很清楚。
周语朝她点头,说:“你好。”
其他城里女人刚被买来都是怒不可支高高在上的,像周语这般和善的不多。大家对她的排斥和生分都减少许多,另一个年轻女人主动挪了挪,让出一块位置:“你来我这儿洗。”
周语说谢谢,端着盆过去。刷子肥皂摆在地上,一言不发的洗起来。
她所在的位置是正中间,两旁的谈话都听得一清二楚。周语来了,话题自然围绕着她展开。
开朗一些的,率先与她答话,发现周语有问必答,从善如流的人。其余的话匣子才陆续打开,大家纷纷找周语聊天。
问顾钧的身体状况;问她和顾家人的相处情景。问得最多的还是城里的模样,是不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好。
她们这辈子没出过蓝田镇,周语讲的每一件事,在她们心里都望尘莫及。
几个女人,有腼腆有泼辣,一位稍胖些的女人甚至直接了当的问周语:“顾家妹子,顾瘫子到底还能不能做那档子事儿?”
那位唇腭裂替她回答:“都瘫床上不动,还怎么做?”
“只要翘得起来,照样能做!”
众人笑起来。
给周语让位的戴花女还很年轻,脸皮稍薄一些,站起来替周语说话:“人家是城里来的文化人!你们问这些让人羞不羞?”
“这有啥关系,我就问问!你看顾家妹子也没说啥。是你自个儿觉得羞吧!”
年轻女人头上绑一根辫子,辫子上插一朵花。不知是热的还是臊的,脸上扑着两团潮云。
这时她望着周语,咧嘴笑:“别听她们的!她们坏得很!”
周语牵一下嘴角,说没事,自顾搓洗。
戴花女盯着周语的手,说:“你可真白。”过会儿又说,“你手上的珠子真漂亮。”
周语说:“白塔寺买的。”
总算有个大家都听过的地名,她们觉得离周语又近一步,觉得周语曾经的生活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周语浆洗裤衩。戴花女突然叫一声,指着裤衩问:“这是阿来的裤子吧?”
周语提起来看了看,说:“好像是。”
戴花女人来不及多说,她旁边的胖女人已替她嚷嚷起来:“香桂想嫁给阿来都想疯啦!”又朝周语说,“你把阿来的衣服都选出来,让香桂洗!”
女人们再次哄笑。
香桂,就是那戴花女人,顿时羞恼,对胖女人又是泼水又是抡拳头,“说什么你!说什么你!”
胖女人躲开:“我有说错吗?你自己男人的衣服,不给你洗谁洗?难道你还不想了?哎,过不了几天,没准你们就成妯娌住一块了。”后一句是对周语说的。
周语也跟着笑,不禁抬头细看,那香桂二十出头,长了张方脸,大眼浓眉里,有率性有傲气。
脖子上戴一串珍珠项链,乡下妇女大多朴素,她这样的打扮,已算珠环翠绕十分出挑。
这时她破罐子破摔,叉着腰喊:“我就是中意阿来,怎么了!我就是中意他!他要愿意我不要一分钱立马嫁给他!”又弯腰对周语说,“你刚来不习惯做这些,我帮你洗。”说完,不由分说夺过周语手里的裤衩,果真蹲那儿洗起来。
众人笑得更欢,有人取笑她:“村长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大家应和,笑声从宽阔的水面飘到对面青山壁上,又传回来。
香桂嘁一声。顾来那件黑背心浸了水,湿答答的被提起,清水哗哗往下掉,肥皂泡沫顺水飘远。她用手肘抹汗,突然扭
头问周语:“阿来在家和你说话不?”
周语说:“他话少。”
香桂点头:“对,他确实是个闷葫芦。”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