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钟，天色已经彻底暗下。
    教学楼里的环保灯随着光线的减少而自动变得更亮，白色的光从上到下打到周屿辞的脸上，让他的睫毛下投落一片小小的阴影。
    他垂眸看着宋予时，耐心地等她回答。
    宋予时耳朵微微热起来，怎么会有人这样子的嘛。
    现在这个年头谁还会在意牵手，弄得这样正式。
    不过···她还是在心里小小地高兴了一下，因为他的认真。
    其实宋予时没有设想过任何，和周屿辞相处可能会有的细节。
    也没有试图去猜想过，所谓炮友的模式会是怎样。
    因为周屿辞每次出现，都会占据她的五感。
    设想什么的，似乎都没有必要了。
    周屿辞走进了一些，也许是怕她刚才没听清，弯下腰来在她耳边又问了一遍。
    “可以吗，牵手。”
    清冷的声线揉杂上温柔和因为压低声音而带上那一点点不可遏制的沙哑，让宋予时的耳廓像是过电了似的发麻。
    她抬起眼睛，点点头，顶着一张发烫的脸把自己的手塞进他摊开的掌心里。
    宋予时被他弄得不好意思极了，旁边稀稀零零还有人经过，她伸手小小力推了推他，“走啦。”
    着实也没有想到，昨晚她才磨蹭着给他发了自己的电子课表，今天他就来接自己了。
    说不惊喜也是假的，她想着想着就不自觉笑起来，“你怎么来也没和我说一下。”
    周屿辞牵着她往外走，“今天看你课多。”
    他偏头看宋予时，她好像正在打哈欠，手还下意识地虚掩在口罩外。
    宋予时确实是在犯困，打完哈欠她就想起了自己饿着肚子：“我想点外卖，你一起吃吗？”
    周屿辞带她回自己家吃了晚饭。
    四点下课后，他回了趟家，炖下了汤和排骨才出门去接她。
    宋予时听见晚饭有淮山鸡汤和红烧排骨的时候眼睛里的星星都要跑出来，刚进门脱了外套，手都没洗就赤着脚跑到厨房里去。
    周屿辞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个隐藏的吃货属性，有些惊讶，跟着进厨房看见小姑娘就想把盖子掀起来看，无奈地把她从高压锅旁边搂走：“不能摸，一会儿有蒸汽会烫到。”
    “还要等多久哦？”宋予时是真的饿了，她一天连堂，午饭就啃了一个贝果。
    “大概十分钟。”周屿辞应她，又把她拉去洗手，“把手先洗了，从外面回来。”
    自从那一晚上吃过周屿辞的饭之后，宋予时几乎一下课就往他家里跑去蹭饭，她是知道密码的，周屿辞在她答应长期之后就把密码给了她，让她出入自由。
    她简直觉得要叫救命，觉得周屿辞像一个万能的叮当猫。
    他的话依旧少，性格也是她能察觉到的冷，但是她也能感受到周屿辞正在尽力给予自己的耐心。
    只是她偶尔回家睡觉的时候也会迷迷糊糊的想，怎么好像炮友变饭友了。
    想着想着就又把自己逗笑。
    周屿辞的专业课多实验也多，虽然比之前忙课题的时候要来的好，但有时宋予时下午叁四点下课的日子他便接不了她放学。
    宋予时便自己回家待着或者去采风，等时间差不多了再去他的公寓。
    周五放学，宋予时照例在家里修片，等太阳落山后给他发了条微信便准备去周屿辞家里。
    她换好了衣服把手机拿起来，往常周屿辞只要不在实验室里，回信息都回复的很快，无论是长还是短他都会回她。
    见他没回复，宋予时想着他估计还在实验室里，边穿上鞋边在脑子里盘算了一下时间，想着一会儿去把米饭煮了，其他的就等他回信息再说。
    推开门，本来以为会是黑洞洞的室内此时明晃晃的亮着灯，地暖也开了低档，在十月起了些凉意的夜晚柔柔的暖着。
    宋予时伸手摸了摸控制面板，已经有暖意了。
    她脱了鞋便叫着周屿辞的名字往屋里走，没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