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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承点头笑了笑,起身隔着柜台吩咐伙计准备好茶来。
    待再坐回来,和邝医生认真聊了聊各自目前的近况,说到后来,他问:“毓征,广华医院受了侵扰么?”
    “头几天,多少也受些影响,后来派驻了警察进来,便好多了,医院秩序尚算平稳。”他说,同时问怀承:“听说养和在停战当晚出了事故的?”
    “嗯,赛马会的分院,”怀承叹息的回应:“比斯蒂芬学院那起……好不了多少。”
    邝医生也黯然,垂首喝茶,“听说你们院长和日军总医官有些交情?”
    怀承也喝茶,低头讲述:“梁院长早年间在日本留学,和那位总医官同过窗。也是停战当晚,他特为日军作乱的事,和他通过电话,所以总院这边才能得以始终平静无虞。”
    唉……两人同时叹息着,沉默了良久。
    直到全婶窸窸窣窣的从后堂走出来,替他们在柜台上点起一支蜡烛,邝医生才想起,太迟了街面上走动不太平,起身道:“我们上去提醒她们一声,这种时候,不宜太晚。”
    怀承也觉有理,两人一同上楼去敲云澜的房门。
    里面茉莉才换上云澜从裁缝铺子里新取回来的一套男装,她们两人原就身量差不多,从前学校宿舍里住着,便常常交换衣服穿。此时茉莉套在身上,云澜替她举着一面梳头用小镜子,正照后面的腰身。
    “太松了些,不是量体裁的么?”茉莉回头来扫了扫云澜身上,不解道:“你又没长胖,尺寸放得这样宽做什么?”
    “是有意放宽些的,”云澜弯腰来替她拉了拉后襟,解释:“收出腰线来,怕人不知道你是女的么?”
    换穿男装,本就是减少瞩目的意思。茉莉想想也对,自己反手伸到背后,扯了扯衣角。
    外头响起敲门声,云澜放下镜子去开门,看到怀承和邝医生立在门外,想起怀承一回来就出门去了,便顺口问他:“你回来了!全婶给你留了饭,在后堂饭厅里。”一边退开请他们进来。
    怀承含笑点了点头,“我知道。”
    引得邝医生回头来狠狠瞧了瞧怀承的脸,怀承看见了,伸手推他一把。
    “倒是你穿男装,比我好看。”邝医生绕到茉莉面前来,点头赞叹。
    “我本就比你生得好!”茉莉骄矜的挑着眉,“你除了身量比我高些,哪里也没我好看。”
    “嗬,一夸你,你就上头上脸了,”邝医生抱起手臂,“那从今起,你就是我弟弟了。”说罢,拍拍她肩头,作势道:“这位弟弟,入夜了可不安全,早点走吧?”
    “好的,大哥。”茉莉不羁的装腔。
    逗得云澜伸手要去捏她鼻子,被她一偏头,躲了。
    茉莉不客气的朝云澜道:“你也瞧见了,我如今要做人弟弟,这身衣裳我可就穿走了。”
    “不做人弟弟,你也不会还我的,我知道。”云澜白她一眼,瞧她多此一举的。
    他们四人笑嘻嘻的下楼去,怀承和云澜并肩站在路边,送他们离去,临上车,茉莉回头来,拉了拉云澜的手,“放心,你三哥那边,我这两天经过那里,替你上去看他,有了确切的消息,过天再来找你。”
    “好,不犯着专为跑一趟,进出千万注意安全。”云澜叮嘱她。
    茉莉点点头,坐在她哥哥身边。转瞬消失在夜色里。
    云澜和茉莉挨着路边说的悄悄话,怀承没在意,他走了一会儿神儿,在想今晚去照看的那位病人,好几处枪伤,虽然没打在要害,但失血过多,不知今晚能否挺得过去。
    他们两人同时从街口退回来,跨进铺子时,怀承想起问她:“茉莉带了什么东西给你?”
    云澜眼睛里露出一点不好意思来,回说:“带了一包核桃糖给我。”说完知道要被他嘲笑,自己先笑了笑。
    果然,他边走边说:“一包核桃糖,就换走一套新衣裳,你倒好算筹!”
    说得云澜抬眼看他,发现他似乎想到什么,驻足接着道:“不对啊,你这些衣裳都是我付的钱,你这是慷他人之慨。”
    “不是你说跟那家裁缝铺子相熟的么?”云澜想起当时确是谦让过的,不想驳了他的面子,才没有坚持,怎么这时换了话锋了?她也没客气,直辣辣的问他。
    怀承本是看她今晚见到好友,难得高兴,着意想同她多说几句话,省得见她总闷在房里。便故意道:“有人说她正寄人篱下,既是这么说了,自然是我付钱。”
    云澜也难得的有态度,睁圆了眼睛看他,同他在柜台前面对面站着,又恍惚从他眼神里分辨出一点戏谑的光。烛台上的光迎风跳了跳,映在他眼里,更显得他是努力撑着不笑出来的神情。
    “那也没什么,再过几日就是发薪日了,”云澜已知他是故意的,她于是也故意这么说:“肖师兄,等我薪水发下来便还你,你看如何?”
    怀承在心里哼了哼,“肖师兄!”还改了称呼,真是有薪水的女人惹不得。
    他们两人这里“相谈甚欢”,后堂的几个人正贴着板壁偷听,全叔焦虑道:“怎么吵起来了?刚才还好好的呢?”全婶挤在全叔肩头上,也不解:“这天天同进同出的,好得一个人似的,怎么还为了钱吵嘴了呢?二少爷向来不是这样的人啊……”
    “你别说话,我都听不见了!”全叔把头向外伸了伸,全婶也顺势挤出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