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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 袁术凶猛

      地方上还在忙碌着税收的事情,却有客人到达了雒阳。
    正在袁府的刘獒被黄门叫回了宫里。
    告别了袁术与两位好友,刘獒急忙返回皇宫,到达了皇宫,又换了身衣裳,黄门告诉他,陈留王来了。
    刘獒回忆着,对于这位叔父的回忆,在他脑海里有些模糊,换好了衣裳,便跟着黄门赶到了厚德殿外,黄门进去禀告,这才让刘獒入内,刘獒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殿内,天子抱着皇子棣,与陈留王面向而坐,不知在聊些什么。
    刘獒拜见了天子,又朝着陈留王大拜,说道:“侄儿拜见叔父!”
    陈留王与天子不同,他是很清瘦,留着一撇短须,有些病态,看到刘獒进来,他的脸上这才出现了些笑容,“獒儿?都长这么大了?”
    陈留王挥了挥手,让刘獒过来,握着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问道:“獒儿啊,今年几岁啊,可曾进学?”
    “叔父,獒儿虚年十二,已入学。”
    “师从何人啊?”
    “司空袁公。”
    陈留王一愣,许久才反应过来,点点头,又跟他聊了片刻,刘獒心里明白,叔父是因祖母而来的,不过,他心里并不知道,为何叔父会这么久才到达雒阳,谈及祖母的事,陈留王便忍不住的低声痛哭,刘獒低着头,跪坐在他的身边,亦然悲伤。
    小皇子在阿父的怀里,也不知他们为何会哭,嘟囔着嘴,看起来这便要哭出声来。
    “獒儿...”
    “阿父?”
    “先带你弟弟去外面玩...”
    “谨喏!”
    刘獒刚刚走到天子的身边,小刘棣就冲了出去,抱着刘獒的腿,看着刘獒,笑着,刘獒低下身,将他抱了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的,带着小家伙,刘獒便离开了厚德殿,走到了殿外,寻了一处地方,便坐了下来,将刘棣放在了自己的面前,刘棣才刚刚学会走路,挥舞着小手,摇晃着的在刘獒的面前走来走去。
    他走到了刘獒的面前,挥舞着手,嘴里不知在叫唤着什么,刘獒伸出手,抓着他两个肉乎乎的小手,逗弄着他,又掐了掐他圆滚滚的小脸,小家伙不乐意了,便伸出手来打刘獒的手,弄得刘獒哈哈大笑。
    天子与陈留王走出了厚德殿,陈留王双眼通红,站在天子的身边,愈发显得瘦弱,天子无奈的叹息着,他知道,这位弟弟的身体很是糟糕,自幼便是体弱多病,得知宋太后病逝之后,他更是大病了一场,这才有些好转,这些都让天子格外的心疼。
    可惜啊,二郎见不到阿母最后一面了。
    想着这些,他看向陈留王的眼神,便又柔和了许多,天子说道:“你也别急着回去,朕给你多派几个太医令,你先调样好身子,再返回陈留罢....”
    “多谢兄长。”
    两人正说着,便看到远处出现了四五个宫女,簇拥着一人,走了过来。
    来者正是曹贵人。
    走到了天子的面前,曹贵人连忙又拜见了陈留王,陈留王亦回礼,曹贵人这才笑着说道:“陛下,我怕棣儿会耽误事,特意来接他回去....”
    “二郎?”天子有些疑惑,看了看周围,他不是被大郎带出去了麽?
    他连忙叫来了远处的黄门,问道:“大郎与二郎在何处啊?”
    “不久前还在此处...后来,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曹贵人的脸色顿时苍白,整个人都颤抖着,连忙问道:“陛下,他们在何处?这...”,天子顿时恼怒,骂道:“急什么?!他们还能在宫中走丢不成?!派人去找找!”
    “谨喏!”
    黄门们忙碌了起来,四处搜寻,找了许久,竟然也没有找到。
    “陛下..陛下...不若让宿卫也一同寻找?”曹贵人问着,急的险些哭出声来。
    天子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顿时就不敢再言语了,天子看着一旁的陈留王,说道:“你便先去驿站休歇罢,朕明日再找你...”
    “好,兄长,他们定然是去玩了,不要着急...”
    “恩。”
    送走了陈留王,天子便坐在厚德殿里,拿着书看着,很是平静,没有半点的慌张,曹贵人坐在他的身边,竟开始轻轻抽泣起来,惹得天子更是心烦。
    两人正坐着,黄门还没有回来,刘獒却是牵着小家伙的手,从门口走了进来,小家伙牵着哥哥的手,摇摇晃晃的走进殿里,看着天子与曹贵人,咧嘴笑了起来,他一只手里抓着果子,吃的整张脸都是脏乎乎的,曹贵人惊呼着上前,一把从刘獒手里将刘棣夺了过去。
    抱着刘棣,便开始哭了起来。
    刘獒茫然的看着她,又看了看天子,不知所措。
    “你去哪里了?!”
    “二郎说饿,我便带他去摘果子吃...”
    曹贵人抱着刘棣,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到他平安无事,这才放心,看到他还在吃手中的果子,曹贵人怒气冲冲的从他手里夺下了果子,狠狠的扔在地上,哭着叫道:“我得儿啊,若是你摔了伤了,我可怎么办啊...”,小家伙看着果子掉在地上,也是大哭。
    天子猛地一拍案牍,曹贵人顿时收声。
    他怒视着刘獒,说道:“知不知道朕有多担心?为何不告知一声,便去那么远的地方?!”
    刘獒呆滞的看着愤怒的阿父,又转过头,看了看曹贵人,沉默了许久,他拱手,面朝阿父,依旧有些呆滞的说道:“孩儿知错。”
    “身为皇长子,都这般年纪了,怎么还如此胡闹,不知陈留王也在宫里麽?这么大了,还不让长辈安心!光是知错便可以了麽?”曹贵人愤怒的斥责着,又瞄了瞄一旁的天子。
    天子皱着眉头,挥了挥手,说道:
    “去殿外跪着!跪上半个时辰,长个记性...”
    “陛下!”曹贵人刚要开口,天子猛地看着她,吼道:“住口!带着棣儿回去!!!”,曹贵人被吓了一跳,瞥了一眼刘獒,便抱着刘棣,走出了厚德殿。
    天子看着刘獒,说道:“做任何事之前,都要多多思虑...”
    刘獒什么话都没有说,他心里忽然有些冰凉,惩罚并不重,跪坐,这并不算什么,在袁府里,刘獒甚至跪坐过两三个时辰,这并不算什么,可是,刘獒从未如此的委屈过,曹贵人方才那般粗暴的将刘棣夺去,让刘獒格外的难受,而更难受的,则是他的阿父。
    阿父没有为自己说一句话,没有禀告便是过错?
    连宫女都能带着二郎随意去玩,我却需要禀告?
    刘獒咧嘴,苦笑了一声,转过身,落魄的走出了厚德殿,来到了殿外的门口,对着大殿,狠狠的跪了下来,膝盖的剧痛,也没有让他动容。
    他安安静静的跪坐着,脸上出奇的平静,没有委屈,没有愤怒,看起来,竟有些麻木,双眼里带着一抹悲伤,周围的黄门有些不忍,想要去禀告皇后,却又怕天子怪罪,故而不敢行动。
    渐渐的,起了风,瘦弱的刘獒跪坐在地面上,浑身都缩成了一团,这让他看起来,更为的瘦小,他低着头,努力忍着让眼泪不掉落下来。
    厚德殿门前,韩门看着他,咬了咬牙,便进了厚德殿。
    “国家...皇长子年幼..外头这又起风了...”
    天子一愣,想了片刻,说道:“过会,你就让他起来罢,让他回袁府去...”,韩门点点头,走出了厚德殿,天子摇了摇头,玉不琢,不成器,不经过磨砺,他是改不掉那丝怯懦的。
    韩门小跑着,走到了刘獒的身边,伸出手,便要将他扶起来。
    刘獒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看着韩门。
    韩门说道:“殿下,快些起身罢...起风了...”
    ............
    当走出皇宫的时候,天边渐渐落下了小雨。
    街道上空无一人,刘獒走在路上,宿卫跟在他的身后。
    雨水掉落在地面上,溅起朵朵水花。
    宿卫们知道刘獒心情不好,各个也是低着头,不知如何言语,他们都是军中的精锐,百战精兵,打仗行军,他们都是好手,可是要他们去劝慰,他们却完全没有办法了,只是无奈的叹息一声,刘獒缓缓走着,走到了一处墙角,伸出右手,撑着墙壁。
    他低着头,眼泪却不断的掉落,在这朦胧的雨景里,他无声的痛苦,长大嘴巴,却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就连那泪水,也是与雨混杂在一起,消失不见。
    在他的心里,是那般的孤寂,是那般的悲伤。
    一只大手猛地伸出来,抓住了他的肩膀。
    刘獒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泪痕。
    站在他面前的,是袁术。
    袁术看着他,伸出手,将他搂进了怀里。
    “师君...我好想祖母,我好想我的祖母...”刘獒这才放声的哭了出来,整个人将头埋在袁术的怀里,失声痛哭,袁术亲亲拍打着他的后背,皱着眉头,什么也没有说。
    带着刘獒回到了府邸里,便有士卒进来,将刘獒抱到了榻上。
    刘獒脸色苍白,带着一丝红晕,闭着双眼,不知在呢喃着什么。
    袁术伸出手去摸他额头的时候,察觉到了那滚烫,袁术立刻叫来了府中的一位士卒,这士卒是懂医术的,先前一直在军旅里治疗士卒,他查看了刘獒的情况,又手忙脚乱的开始操劳起来,进行医治。
    袁术很清楚的看到,刘獒的双膝都被磨破了,露出一片红肿来,左边的膝盖,甚至血液都凝结成了一块,泛着黑色,看到这些,袁术的脸顿时便阴沉了下来,他转过头,看着宿卫。
    “这是,怎么了?”
    ................
    雨水依旧在掉落,雒阳的夜里。
    街道上,空无一人。
    一行人渐渐出现在了街道上,他们蒙着面,身着劲衣,穿过雨幕,来到了一处府邸门前。
    为首者看了看面前的府邸,又看看周围,挥了挥手,后方的几个人猛地便冲了过去,挥起手中的刀剑,朝着大门乱砍,又是踹踢,直接破开了门!
    众人冲了进去,喊杀声四起,府邸里的奴仆们早已惊醒,手持灯火,冲出屋子,外面一片嘈杂,他们怒吼着,发出最大的声响,来吓唬前来的贼人们,不过,他们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贼人敢冲到这里作乱???!
    奴仆们纷纷拿起武器,迎面与贼人们厮杀在一起,声势巨大,周围的邻居们也是被惊醒,他们知道,不久之后,邻居们也会前来救助,雒阳内的士卒们也会到来,他们只要拖住贼人就好,拖住了他们,就能将他们全部格杀在院落里!!
    如此想着,可是,事情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发展,这些贼人们,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各个武艺高强,精通战列厮杀之术,有的少只眼,有的缺了耳,即使如此,他们还是骁勇无比,将府中奴仆们一一砍倒在地,奴仆们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在奴仆们倒地之后,他们冲向了内院。
    故司隶校尉曹鼎,衣衫不整,手持利剑,站在门口,看着众人,浑身哆嗦着,他愤怒的咆哮道:“我乃是后宫曹妃之父,天亲国戚,尔等何敢前来作乱!!!”
    “唰!”
    为首者没有言语,直接跳了一步,到曹鼎的身边,一剑挥了出去,剑光闪烁,直接将曹鼎手中的宝剑挑飞,曹鼎大吃一惊,为首者一脚便将他踹倒在了地面上,曹鼎痛苦的握着腹部,看着他,连忙说道:“不知与君有何等误解,还望君恕罪,饶命,我定不追究,不追究!”
    “尔等听令!”为首者怒吼道。
    “在!”
    “将这府邸内众人,都给我打断腿....”
    为首者冷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