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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最后就是,两个人一个关心病人和论文,一个关心设计稿,谁也没有认真看完这部影片。
哦不,大概还是有一个观众的,小梨花,自从电影开始放映,它就表现得格外安静又粘人,蹭着秦鹊哪里都不肯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看懂了什么。
一直到中午时分,秦鹊确定好设计稿,表示可以交给工厂制作样衣了,这才算结束工作,一抬头,电影早就放完了。
她拿遥控器换了个综艺节目来播放,然后转头看谈星桥,见他还是一脸聚精会神的敲击着键盘,想了想,起身回了卧室。
她进了衣帽间,半晌后拿着个胡桃木匣子出来。
一阵马林巴琴声再次响起,谈星桥的手机又有来电,他接起来,是他同门的研究生师弟打来的,说投个论文,审稿人给的修改意见极其离谱,“我的原文里有写到他问的这个问题,我怀疑他根本没有认真看我的文章内容。”
谈星桥听完以后,平静地哦了声,“这种情况很常见,以后遇到的次数多了,你就会习惯的。”
“师兄,你一般遇到这种情况,是怎么答复的啊?”师弟问道。
谈星桥点点头,告诉他:“一边在心里想这提的都特么什么狗屎意见,一边在回复邮件里写谢谢审稿专家给予我们的建设性意见,做一些无关痛痒的说明,根本不会修改主要的内容。”
这就是套路,甚至是标准模板,根本不必为了对方一点都不专业的提问苦恼,毕竟人家审稿人未必是你这行的专业人士。
在一旁摆弄首饰匣子的秦鹊听到他这番话,嘴角一抽,抬头看他一眼,啧啧两声,这人套路真多,心眼儿跟筛子似的。
谈星桥听见她的声音了,却没回头,等讲完电话挂断,这才发现她在摆弄匣子里的首饰。
一匣子都是戒指,每一枚就是一朵花,整整十二枚。
他好奇地凑过去看,“你这戒指都是花,看起来好像是一套的?”
“算你有眼光,这是我妈前年找人给我定做的,还特地买了一批石头呢。”秦鹊有点得意地应道,拿起一枚粉色的递给他看,“这枚是桃花的,用了粉色宝石渐变镶嵌。”
谈星桥接过来,这时才发现戒圈跟普通戒指不太一样,不是那种规则的圆环形,而是像一枝树枝围成的一个圈。
“这个有点意思,其他的也是这样?”他捏着手里这枚戒指,好奇地看匣子里剩余的十一枚。
秦鹊点头,一枚一枚地指给他看,“是啊,这是梅花,这是杏花,这是牡丹,石榴花,莲花,玉簪花,桂花,菊花,芙蓉花,山茶花和水仙花,加上你手里的桃花,刚好十二枚,是按照十二花神的顺序来做的。”
这种精巧又浪漫的心思让谈星桥觉得有趣,他数了一下,问道:“现在是农历十一月,你该戴山茶花这枚?”
层叠的花瓣上镶嵌着细碎的白钻,花蕊是一颗圆润的海水珍珠,秦鹊点点头,将它从匣子里拿出来,套在中指上,纤长的指尖闪烁着光华。
谈星桥问她把一整匣子搬出来做什么,她便解释道:“明年工作室会出一个十二花神的系列汉服,我打算将它们拿到工作室去,作为模特拍摄时的配饰。”
谈星桥问道:“模特是你吗?”
在秦鹊原本的计划里,这一个系列并没有固定的模特,应该是和往常一样,等样衣出来了,看谁合适且有时间,就让谁去拍。
但是听到谈星桥的问题,她头刚摇了一下,便停了下来,问道:“你想看我拍的?”
谈星桥不知道她工作室的工作安排,闻言点点头,“难道不是你吗?”
秦鹊哦了声,“那就是吧。”
什么叫那就是吧?
谈星桥有点迷糊地看着她,还没问她是什么意思,就见她已经摘了戒指放回首饰匣里,然后起身回了卧室,再出来,她的手指上已经换了一抹纯净的绿色。
顶级的哥伦比亚祖母绿,七十分大小,纯净得毫无杂质,就像嫩绿的草坪和树叶在阳光下的颜色,光芒柔和又明艳,让人赏心悦目。
衬得她的手指愈发白了,谈星桥看了一眼,又忍不住再看一眼。
叫他的目光有些奇怪,秦鹊便问道:“你看什么?”
“你戴这个绿色的很好看。”他老实地应道。
秦鹊闻言点点头,刚要说什么,就听他继续道:“果然要想生活过得去,身上必须带点绿。”
秦鹊:“???”
“谈星桥你是不是想挨打?!”她瞪着眼,扬起声调来,凶巴巴地质问他。
谈星桥皮了一下,又立刻态度很好地认错:“我错了,阿鸾你别生气,我请你吃烧烤去吧?”
秦鹊不买他的账,问道:“你是不是真的很想戴绿帽?真要想的话,我也可以成全你。”
谈星桥这时候才想起来,哦豁,他那不是调侃,是自己骂自己啊!
这就有点尴尬了,他蹭蹭鼻子,半天都没吱声。
秦鹊哼哼两声,吩咐他:“给你闺女喂猫粮去啊!”
他讷讷地应了,等小梨花上午饭了,他蹲一旁看着,伸手摸摸猫咪油光水滑的背毛,小声地说了句:“你妈妈有点凶,是吧?”
小梨花没吭声,吧唧吧唧地吃着猫粮,专心得不行。
但他的耳边还是响起了一声幽幽的提问:“哦?是吗?有点凶,是多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