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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沉睡,聂凛轻轻关门,拿起车钥匙回了训练基地。
十二月,他洗了两个冷水澡,穿着短衫作训服围着操练场负重跑。二十公斤压在身上,十五迈的配速,聂凛丝毫不觉冷和累。
额头满布的汗依旧灼热,他闭了闭眼,咬牙加快奔跑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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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黄昏落日时。
舒明志家热闹忙碌,伯妈和阿姨在厨房,伯妈喊了一句,“舒舒,吃点橙子,可甜了,是南边儿带上来的。”
舒窈喜甜,伯妈最疼爱她,什么好东西都要给她留一份。
舒窈应了一声,“哦。”
伯妈说:“饿了吧?吃点垫垫肚子,你伯伯差不多该回来了。”
舒家二伯今日做东家宴,一大家子好不热闹。舒聂两家至交,舒窈知道,聂凛一定会来。
五点半,红旗车停在院子外。
一老一少的攀谈声渐渐清晰,家里阿姨开了门,舒明志和聂凛有说有笑地踏进玄关。
舒窈坐在沙发上,本还笑意微甜。
几秒后,聂凛身后的人冒出脑袋,许喃依娇俏可人地叫人,“小舒,你好呀。”
舒窈脸色变了变,连起身相迎的礼貌都懒得做戏。
她坐在那儿,低着头,像一颗被风霜打湿的小蘑菇。
偷香记(4)
偷香记
第4章
许喃依和聂凛站一起,她故意把头偏向男人的肩,看起来甚为亲密。
舒窈对她的招呼置若罔闻,当时就甩了脸色,看都不看一眼起身去了厨房。
长辈在场,来者是客。但舒二伯只是不痛不痒地念叨了句,“小舒被家里宠坏了。”
并没有真的怪罪。
舒家姊妹众多,但生的都是男孩儿,唯独舒窈一个女孩儿,确实是从小到大、人人待她若宝。
舒窈此刻却烦透了这句话。
是不是她无论做什么,在所有人眼中都是长不大的小孩儿。
聂凛父母这几日去南京公差,没法赶来赴宴,但聂母特意掐着饭点给舒窈打来电话,各种关心和体贴,说许久没见,下周一定让聂凛领她来家里吃饭。
聂母对舒窈打心底地喜爱。
舒窈大学刚毕业那会儿,聂母就恨不得为他俩操办婚事。
这些年,聂母没少责怨聂凛,怪他一定是待姑娘不好,才迟迟没能促成这桩喜事。
舒窈听见聂母的声音,一阵莫名心酸委屈,乖乖巧巧地应话,站在窗户边,像一只被遗弃的可怜猫崽。
接完电话,舒窈转过身。
聂凛不知何时窜到身后,正斜倚着门,目光沉静地望着她。
他结束训练后直接来的舒家,橄榄绿的作训服没来得及换,衣摆扎进皮带,脚蹬黑色作训鞋,薄薄衣料隐约映出腹肌的轮廓。
舒窈扬着下巴,擦肩而过。
聂凛勾住她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把人留住,似笑非笑着问:“跟婆婆告状啊。”
舒窈眸光清冷,睨他一眼,“少拿你母亲给自己贴金。”
食指勾着小拇指,一点点皮肤碰触都让聂凛心猿意马。他不可避免想起那一晚,舒窈跟水似的,浇灌在他身上,成了沸腾的熔浆。
聂凛想去搂她的腰,服软哄诱,“好了,小舒。”
舒窈却将人重重推开,眼底的反感和愤懑收不住,“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你许喃依,你还和她相亲,看电影,吃饭,行,我管不着,但你非得今天把人带我面前来,恶心我。聂凛,我受够你了。”
聂凛皱了皱眉,“她是你二伯带来的,不是我。”
“去你的。”舒窈一个字都不信,这男人心里没点逼数是吧。
她像一座正在爆发的小火山,火焰苗子往外溅,能烫死人。不解气地踹他一脚,扬着下巴而去。
聂凛心里发愁,之后都在默默示好。
开饭前,给她手剥松子,松子仁一颗一颗地落在小碟子里。剥满后,聂凛拿过去给舒窈。舒窈倒也没拒绝,接过。
聂凛刚松一口气。
舒窈转手就把松子递给了许喃依,笑得明艳艳,“聂凛给你剥的,吃吧。”
聂凛:“……”
舒窈拍拍掌心,跟烫了手嫌脏似的,悠闲地去厨房帮忙。开饭,落座的顺序有讲究,舒窈又恢复了往日爱笑开朗的性子。
大伙儿都心知肚明,聂凛身边的座位一定是给舒窈的。
待聂凛坐下后,舒窈拉开椅子,却是笑着喊许喃依,“来来来,你坐这儿。”
大家面面相觑,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许喃依自然不胜欢喜,聂凛的脸立刻拉下三尺长,一顿饭吃得不痛不快。舒窈愈发昂然自若,坐他对面,和一旁的表哥表弟聊得好不畅快。
刚动筷,手机新消息提醒。
舒窈瞥了眼,是魏邵原,他问:“在哪?”
舒窈没马上回,和家中小辈正聊到西藏旅游的事儿,兴致正浓。过了十分钟才回了句“在家吃饭”。
舒窈起了心思,欲盖弥彰地又发一条:“你呢?”
如她所料,魏邵原说:“你在哪,我就在哪。”
舒窈低头看到这句话,没忍住,唇角向上扬。
而她这般温柔甜美的模样,在聂凛看来,就跟刺一样。他想去抢她的手机,看看是什么东西能让她笑得这样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