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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旖知道,她不去找他,他一定会来找自己。
以这个姿势,静静拥抱一分钟。
倪旖被抱软了,抱热了,抱得眼底有抑不住的湿意。她略带哽咽,轻声:“厉钊,我没有。”
回应她的,是更紧的手臂。
厉钊说:“我知道。”
倪旖眼睛看向某一点,虚幻的,漂浮的,言之无物的。穿透了时光,故事倒流的最开始,差一点就地老天荒的一双人。
她红唇张了张,上下轻碰,像一个自证没偷拿过糖果的孩子一般,“那一年,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我没有骗你,我是愿意的。”
厉钊说:“我知道。”
倪旖终于失声痛哭。
眼泪烫人手背,每一滴都在沸腾。
厉钊哑着嗓,扶着她肩膀的手,多一分用力怕她疼,少一分用力又怕她走。但他还是想弄疼她,好让她记住这一刻。
“倪儿,我们重新开始。一个男人,疯爱一个女人。”
倪旖并不受感动,仰着脸,静静相望。
目光里,是无声的审视,是轻傲的撒娇,是粗暴直接的等待。
不用言语,厉钊读懂其中所有。就像初遇的那一刻,一个眼神交换,就能灵魂契合。他知道她在等什么,于是如她所愿,洒下一片敞亮真心——
“厉钊爱倪旖。”
失重(12)
失重
第12章
厨房这扇门,隔出两片天地。
里边互诉衷肠,外边的厉可儿百无聊赖。她观察了一圈倪旖的客厅,嘴上不想承认,内心还是认可,品味不俗。还有,她今天穿的那件毛衣罩衫真好看,也不知在哪里买的。
十分钟后,厉钊和倪旖从厨房出来。
厉可儿坐在沙发上欣赏自己的美甲,话不过脑,“哥你也太快了吧。”
倪旖适时叹了口气。
厉钊瞥她一眼,以示警告。然后走去沙发后,不轻不重地摁了下可儿的后脑勺。厉可儿龇牙抗议:“发型乱了。”
厉钊:“从哪学的臭毛病。”
可儿:“是谁出门前换了五件外套,四双皮鞋,三块手表。好意思说我。”
厉钊难得沉默。
倪旖忍俊不禁,还真是个骚包。
“没带表?”厉钊忽又出声。
厉可儿反应慢半拍,“干吗?”
“还不走?”
厉可儿生气,“我陪你等了她几个钟头,我这样的妹妹不值得她家的一间客房吗?!”
倪旖不咸不淡地接话:“不好意思,我家小,没有客房。”
厉可儿当晚气愤离开,并且去寺庙给她妈上了一炷香,跪在蒲垫上诉苦一整夜。第二天,她收到同城快递,一家工作室寄来的,是与倪旖所穿同款式的毛衣罩衫。
厉可儿给倪旖打电话:“我知道你在献殷勤。”
倪旖笑,“你说是,就是。”——这姑娘昨晚看了四次她的衣服,明显是喜欢又不敢问。
厉可儿别扭道:“为什么不是树莓红?”
倪旖说:“因为珠玉在前,你穿,一定没我穿好看。”
可小姐的脾气一点就燃,“我要跟你打一架。”
倪旖声音渐小,“你妹要打我。”
三秒后,厉钊略显嘶哑的嗓音传来:“别惹事。”
也是从这一刻起,厉可儿认命。
她斗不过姓倪的。
昨晚差点死在倪旖的腰下,厉钊很少贪睡,上午秘书的电话打了三四个,都被他掐断。再回味,一点勾魂的想象都足矣让腰膝又开始发麻。
倪旖比他先起,背对着晨光,像剥了颗的鸡蛋耀眼闪亮。
厉钊盯着她的肌肤,不满意。
怎么一夜而已,留在她身上的吻痕就消散得差不多了?
吻是契机,穿针引线,火花在脑海里闪现。
厉钊忽然开口:“你嫁我吧。”
倪旖手一顿,然后有条不紊地套上衣服,扬手就把抱枕劈头砸去,“有你这样求婚的?”
她姿态美艳浓烈,不是仿佛、好像。而是天生就该被万千宠爱。天之骄子如厉钊,亦甘愿跪地俯首,做她的裙下之臣。
这是厉钊第一次不正经求婚。
龚芸自杀的事,厉家对外封锁消息,连厉康实来看她的次数都寥寥无几。这种家族,本就不该妄想痴情种。龚芸又开始给倪旖打电话,发信息。
我手疼,医生说会留下后遗症
你晚上过来一趟,我想喝鱼汤
你以为逃避就行?我永远是你妈
嚣张跋扈面具下,是卑微怯懦的内心,下意识地去抓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这些事,倪旖没告诉厉钊,这是她们母女之间的牵绊。
半月后,龚芸出院。
之后厉家的家庭聚会,厉钊依旧出席,只是再不见倪旖的身影。而那些隐秘的传闻,也随之尘埃落定。
倪旖最近忙澄澜实业管理层的整顿肃杀,她以非常彪悍的魄力和底气,清理与自己理念意见相悖之人。并且引进职业经理人团队,以更好更优质的思路,助力澄澜实业的发展。
之所以迈出这一步,也归功于厉钊。
厉钊在她焦头烂额之际,直言不讳地指出她的短板。说她缺乏清晰的框架,事倍功半。倪旖听上了头,不自觉被吸引。
“那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