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娅淑？！」苏南脑壳都快懵掉了，难以置信地又确认了一遍，「你是说娅淑？吕明亮的……」
    「是，但她嫌我们几个烦不让靠近，身边只带着两个小跟班。」
    「邱结……」苏南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他当然知道肖法所说的「小跟班」指的是谁。
    「嗯。」肖法点点头，「她们三个形影不离，也没人敢欺负她们，所以我们也就没多管。」
    他像是沉浸在了美好的回忆中，就连桀骜的眼神都有些软了，「娅淑和蓉蓉总是冷冷的，就依萍这小丫头最热情，出什么事都会找我商量。」
    顿了顿，他目光一凝看向苏南，「所以我才会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包括她们对你做过些什么。」
    「！！」苏南心跳都块停摆了，「可邱洁怎么不认识你？」
    「我本来就很少和她们接触，而且见了太多血，长相是会变的……」肖法微微眯起眼睛，「说了你也不信，当年我二十不到，萍儿还说我长得像她偶像。」
    「你？」
    「她还把我写进日记，某人都气疯了。」肖法嘴角一勾，摇头摆手道，「这事你知道就行了，尤耀鹏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个人是我。」
    「？？？」苏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没看过萍儿日记，也不知道她的偶像是谁，但从肖法的话里似乎品出了一丝暧昧。
    他的话能相信？
    不过，他如果真要杀掉自己，有必要说这么多吗？
    「再告诉你个事，」肖法看出了他眼中的怀疑，沉声道，「帮周百鸣把邱洁骗到这里，那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策划的。」
    「！！！」苏南感觉一股怒火腾的一下从腹中窜起，背着手攥紧铁锤。
    「是老大交代的任务，我这个做手下的没权说个『不』字。」肖法一脸坦然，「今天我放你和蓉蓉一马，就当赔罪了。」
    苏南立刻察觉到什么，大声道，「他还是你老大，想要我命，你不帮他？还有权说『不』？！！」
    肖法把脸一沉，嗓音沙哑得像是吞了一整包点燃的烟草，「自从他杀了亮哥，就不是我老大了。」
    「……」苏南看到了他眼底闪过的暗影，透着十足的杀气。
    「行了，我该去看看谁输谁赢，你请自便吧。」肖法说完，转身就朝大门方向走去，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匕首。
    苏南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字梯，楼上还没什么动静。
    他紧走两步，重新打开机架笔记本，调出清空代码库的页面。
    「喂！」肖法远远站定，回身道，「万一光头赢了，你不给自己留后手吗？」
    「不留！我绝不能把这套系统留给他！」苏南的语气相当坚定，「而且他也根本不在乎。」
    「哦，原来你是说夜来香啊……」肖法恍然大悟，笑着摆摆手道，「那个东西你随意。」
    「什么意思？」苏南愣住了，感觉对方的话里藏着什么重要信息。
    「这里有他更在乎的东西，」肖法寻到一个机架前，拿手拍了拍服务器说，「软肋。」
    「什么软肋？」苏南一头雾水。
    肖法没说话，头也不回地走了，关门时又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问，「小子，你想亲手杀了他吗？」
    「当然想！」苏南不假思索回答。
    对尤耀鹏的所有仇恨郁结在胸口，一想到他的样子就让人血脉逆流、呼吸不畅。
    肖法难得笑了，点点头关门离去。
    苏南回过神，按下红色按钮，经过两次弹窗确认之后，一众服务器开始狂闪，夜来香系统就此彻底粉碎不复存在！
    这会儿就算有人把分散在其它节点代码合并在一起，也无法实现出换脸换人的核心功能了。
    他培育出来的ＡＩ怪物，现如今被他亲手封印。
    了结了「夜来香」平台，他走到肖法指的那个机架前，调出工作终端察看起来。
    软肋？谁的软肋？
    他很快进入系统，发现这里存放的都是些监控视频。
    文件众多，数量庞大，而且都是经过整理的，因为文件夹上都清楚标注了人名。
    其中还有好几个名字如雷贯耳，新闻上经常露面，就连他这个不太关注时事的人都能认识。
    一想到那些隐蔽在墙壁里的摄像头，苏南立刻就猜到这些视频都是什么了。
    大人物、ＶＩＰ徽章、年轻的公主、未成年的女仆……
    包房里发生的一切都被记录在案，变成了他们的软肋。
    而这些东西，也妥妥是尤耀鹏的犯罪证据。
    他想了想开始四下翻找，很快就从控制台下面搜出了一个便携式硬盘箱。
    他要带着这些证据逃走，给他和所爱的人打造一个保护屏障。
    就在他把服务器硬盘阵列挨个抽出来塞进箱子的时候，一个男人火急火燎来到六楼，快步走入弧形走廊。
    男人的身后，还跟着一条黑色大狗。
    ……
    几分钟前，亮哥人马闻讯陆续赶来，但没有指挥，打起来毫无章法。
    尤耀鹏亲自督战，指挥手下分割包围，把那些杂鱼一个个捆住手脚。
    胜利的天平开始向他倾斜，而此时手机里突然传出了警报声。
    他拿出一看，是「萍儿」房间的监控断了。
    几条重要的监控线路设置了断路警报，但还很少出现故障。
    他心中不由一紧，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问题？！
    肖法的电话打不通，尤耀鹏调出监控室画面，一眼就看到了顺着线缆爬下来的苏南。
    「卧操！！！」
    他眼睛都要喷出火了，立马把战场指挥权交给肖政，自己带着「包皮」就冲上六楼。
    一定要亲手捏死那个小蟑螂！
    ……
    苏南把硬盘箱塞满，拎在手里相当沉重。
    「霜儿！馨儿！」他来到人字梯下面叫了两声。
    没有回应，孔洞里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不会迷路了吧？
    他想都没想，提着箱子就开始往梯子上爬。
    就在他气喘吁吁坐在梯子顶端，暗骂自己怎么带着这么重的东西爬上来的时候，房门突然发出「哐」的一声巨响，紧跟着尤耀鹏的怒吼和狗吠声就在屋里炸裂开来。
    「——汪！！汪汪！！」
    「苏南！给老子滚出来！！」
    苏南浑身一颤，险些从梯子上掉下去。
    天呐！追来了！
    他不敢耽搁，顶着硬盘箱就往洞口爬了上去。
    「小兔崽子你拿的什么？！」尤耀鹏很快就发现了他，也看到了他顶着的箱子。
    赶忙扫了一眼机架，空荡荡的服务器让他当时就炸毛了。
    没了！宝贝没了！！
    能让他坐镇龙山，呼风唤雨的宝贝没了！
    这特么还得了？！
    「你给我站住！！！」他两眼通红，拔脚就追，扯着嗓子怒吼。
    「包皮」也疯狂了，像阵黑旋风似的窜到梯子下面，蹭地跳起老高，一口就咬住了苏南荡在半空中的脚。
    （２０２４０１３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