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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树戎正经道:“有啊,宅。”
谈韵之说:“陪我去一趟香港。”
罗树戎瞄一眼他搁在桌面的安静的手机:“又换手机。”
谈韵之尝了一口拿铁,从表情看不出味道好孬:“做个小手术。”
罗树戎惊觉道:“你哪里有毛病了?”
王一杭收敛锋芒,关切道:“怎么了?”
谈韵之说:“当天做当天走,不用陪床,就帮我看一下东西,怕万一的时候有个人在。”
“到底怎么了?”罗树戎看他表情并不紧张,眼神忽地机灵了,就差把“不举”写在脸上。
可是拯救不举是项大工程,他顿时又否认了猜测。
王一杭依旧淡定:“说清楚。”
谈韵之又默然喝了一口,吐出不加奶和糖、只剩黑咖啡般涩然的两个字:“结扎。”
“什么??”罗树戎眼睛瞪得像巨峰葡萄,“你不会把小徐肚子搞大了吧?”
王一杭:“……”
“什么鬼,一边去,”谈韵之有求于人,却依然少爷脾气搡开罗树戎的胳膊,道,“反正我也不想要小孩,有谈嘉秧一个已经够折腾,早扎晚扎都一样。”
王一杭沉声道:“老谈同意你?不可能吧。”
罗树戎用虎口摸了摸下巴,喝一口摩卡压惊:“就是,你可是独苗苗,之之,清醒点。”
谈韵之失望道:“你们能不能有点哥们的样子?要再不支持我,没人支持我了。”
王一杭问:“方亭不同意?”
谈韵之泄气道:“她不想管。”
罗树戎说:“我还以为她劝你做的。”
谈韵之往桌面轻撴咖啡杯:“看吧,所有人都下意识这样认为,连你也不例外。这事严重了。”
罗树戎说:“当然啊,我也不喜欢小孩,但我单身没必要去扎一刀,有稳定对象的时候再考虑也不迟。是吧,老王?”
王一杭没有轻易接茬,总是沉思片刻,每一次发问足够针砭利弊:“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具体什么问题,我要是未婚先扎,我爸妈肯定劈了我。”
谈韵之先摇头,再摇摇拿铁,怅然低叹:“老谈说得没错,不生孩子果然是众叛亲离的丑事。”
户外座位甚是吵闹,如不在意,基本分辨不清隔壁桌的内容。
谈韵之茫然四顾,偶然对上一个陌生女孩的眼神,那边似受鼓舞般隐忍而笑,他又触电般转开眼,当真烦不胜烦。
罗树戎低头见缝插针在宣洁的对话框里忙活,片刻后宣布:“这不离师大挺近的,走,刚好散步过去转转。”
王一杭也握起杯子,准备起身:“就是,好好去跟人认个错。”
谈韵之粘在座位上不动:“你们自己去吧。”
罗树戎和王一杭交换一个眼神,又同步看向低头的那一位。
王一杭掏出手机当面打电话,在接通时起身往外走:“方亭,节日快乐。今晚在师大吗,想让你帮我借本书。”
罗树戎露出隐晦的笑容,带上没喝完的摩卡跟上王一杭。
谈韵之想了想,双手扶着桌面起身:“你提醒了我,我也要借书,正好一起。”
王一杭收了线,蹙眉凛然道:“有话好好跟人说,收收你那少爷脾气。”
谈韵之还是那副拽里拽气的少爷模样:“别跟大舅子一样教训我。”
第180章
徐方亭看见不止一道身影从黑暗中走来,人数凑巧跟她们呼应。
宣洁替她咦了出声。
王一杭跟罗树戎都跟她们说好久不见,谈韵之的那一声是对她说的。
“随便逛逛?”罗树戎笑着提议,地方如故,朋友却历久弥新。
谁也没提借书一事,六人沿着异木棉未开的校道漫步闲游,渐渐地变成两拨队伍,徐方亭和谈韵之理所当然殿后。
大步跳下情人桥的楼梯,谈韵之领口有个吊坠蹦出来,似发出金属碰撞的窸窣,又给他立刻塞进领口。徐方亭刚才就注意到他多了一条项链,但坠子一直收在衬衫领口,不知其形。谈韵之从来不是太花里胡哨之人,不知道怎么突然换了风格。
他走她的左边,她也看不清他的左手。
跟大部分距离实在拉得太远,两人不得不另找话题。
谈韵之示意前头两个男生一眼说:“他们陪我去香港。”
这相当于收回让她陪同的请求,自然另她松懈几分。
徐方亭“哦”了一声,间接让沉默持续片刻。
“谈嘉秧最近怎样?”她的关心自然而然,说是私人顾问也不为过。
谈嘉秧已经从单纯的谈韵之的孤独症外甥,变成了她这些年的追踪样本,让《观星日记》变成厚重而不可多得的研究资料。
聊起谈嘉秧跟和老师讨论专业没多大差别,她能保持相对心平气和,渐渐把当保姆的两年,当作一场针对孤独症的变相的田野调查。
“老样子,”谈韵之干脆道,“他这种小孩不可能突飞猛进,老毛病也无法根除。”
徐方亭便问:“还打拖堂老师吗?”
谈韵之含糊应了一声,尊师重教是美德,谈嘉秧无疑是个缺德的顽劣学生。
“这个问题确实比较难改,”徐方亭说,“我看有一个机构创始人的高功能儿子,同样问题用了3年才改正,还是在她妈妈陪读4年的情况下。”